她拿着红袖的手放在小腹处,哽咽,“姐姐,摸到了吗?”
红袖点点头,红着眼睛道:“是小殿下在动。”
秦姒最后看了一眼齐云楚,“回去吧,朕累了。”
齐云楚看着那摸单薄纤弱的背影消失在城楼,仰头看着火树银花的景,霎时被迷了眼睛。
他一低头,鼻子有液体涌出来。
他摸了一把鼻子,看着满手的鲜血,在那儿又伫立良久,随即掉转马头,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次日一早,秦姒刚刚下了早朝,正在与云清用早膳,十一来报,“齐世子天不亮就离了燕京城。”
秦姒“嗯”了一下,神色如常的用完了早膳便去了勤政殿处理政务。
她坐在勤政殿的那张椅子上坐了半个时辰,一封奏书都没有看完。
红袖忍不住提醒,“陛下现在若是出去跟齐世子告别还来得及。”
秦姒正要开口,只觉得胃中不适有些泛酸,将方才吃的半碗粥全部吐了出来。
红袖慌得不行,连忙上前轻轻替她顺顺背,拿茶水给她漱了口。
秦姒红着眼睛道:“想不到怀孕如此辛苦,比行军打仗还要难受。”
她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侍君叫人给陛下备了马车。
红袖忍不住劝,“不若陛下去瞧一眼?”
秦姒看着外面晴好的天,神色淡然,“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看了又如何,不过是徒增伤悲。
她与他之间的这场风花雪月到了头,道别的话也已经说过,再见亦是枉然。
到了曲终人散这一日,说什么都都显得多余。
齐云楚走后没多久,燕京城便迎来了第一次大雪。
冬日里一到,云清的身子越来越差,再好的炭火与裘衣也暖不了他的身子,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整个太医署想尽了法子也是道一声毒入五脏六腑,侵入骨髓,能活到现在已然是奇迹,纵使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秦姒不甘心,欲寻遍天下名医为他医治,却被他制止了。
云清抱着她,低声道:“中了鸩毒本就无药可医,我能多活这些年,已经是偷来的。姒姒不必难过。”
秦姒不说话,眼里的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怎么能不难过,如何能不难过!
他捏捏她的鼻子,“你这样哪里还有帝王的模样。”
秦姒见他这种时候还不忘逗她,心里疼得都要裂开了。
她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唇,与他唇齿交缠的亲热,试图离他更近,暖一暖他的心。
可是她再多的温存与亲吻也留不住云清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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