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自幼习武,这些小动作从来瞒不过她。
眉头都没动一下,就在小丫鬟自己要得逞的时候,清清突然在她面前站定,低头看着她的绣花鞋。鞋面旧了,布料泛黄,鞋尖还沾了泥点子,瞧着不太体面。
“你这脚,自己要是藏不好,我便叫人把它剁了。”清清冲她一笑,“也省的将来给你家小姐添麻烦。”
小丫鬟吃了一惊,诧异地瞧向她。
脸还是那张脸,性子也还是那泼辣的性子,可处事的风格,却和以往大相径庭!
若在以前,她早就生气撒泼起来了!而她不得老爷的恩宠,谢府人尽皆知,她越是胡闹,老爷就会越烦她。
自己是赵心菀的人,老爷看在与她的情谊,绝不可能让自己有事,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为的,就是让老爷出来维护小姐,让这悍妇下不来台!
可这悍妇,怎么竟变了个人一样!
今儿各院子出来的人多,小丫鬟是故意挑这个时候闹事的,眼下都聚过来看热闹,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好你个狗胆包天的死丫头,蹄子竟伸到主子跟前儿来了!”铁锤一声爆喝,上手就去揪那小丫鬟的耳朵,“今日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丫鬟痛叫起来,赵心菀心里骂她是猪队友,面上却做出犯难的表情。
到底是她的丫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铁锤这样,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她怎么能忍气吞声?
何况,她若要巩固在谢府的地位,就要积极笼络谢府的其他人,这次若连一个小丫鬟都保不住,日后谁还会跟着她?
“夫人息怒,下人不懂事,我定领回去好生教训,”赵心菀硬着头皮与清清说,“不必脏了夫人的手。”
清清原本也没有要跟那个小丫鬟一般见识,可赵心菀这话说的就叫人心里不舒服,说的好像是她无故刁难人一样。
难道不是这个小丫鬟不识好歹,住在她的家里,拿着她的月钱,现在却要给她使绊子?
“你管这叫不懂事?”清清笑了,“那你恐怕也教不好她。”
不等赵心菀辩解,清清便说:“铁锤,放开她——下人不懂规矩,自有府里懂规矩的嬷嬷好生教导、教会为止。”
说完,又说赵心菀:“知你心善,可心善不等于要把下人纵得无法无天,把自己的脸面让她丢着玩儿。这是在谢府,左右都是自己人,若出了家门,贻笑大方,可不是你一句别脏了我的手就能解决的。”
赵心菀自视甚高,从未被人训斥过,更没当众丢过这么大的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还好戴着面纱,否则,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小丫鬟见自家小姐被怼得哑口无言,自己也要倒霉了,周围却不见谢铎的影子。
心思转了几转,突然抱住了赵心菀的腿,把她往桥边拉了拉,一边挪一边喊:“小姐,小姐救命啊!我知道错了,夫人饶了我吧!”
赵心菀正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见状,顿时心领神会,突然一把抓住清清的手,同时,将身体的重心往后仰去。
她身后就是及腰的护栏,倒下去的时候刻意大喊了一声:“夫人,我知道错了!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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