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内宫的男人只有三种,一是皇上,二是内监,三就是赴宴的皇室宗亲、王孙公子。眼前这人看气势就绝非内监,陛下今晚身体不适,连德妃的寿宴也没有参加,就更不会大冷天跑到这犄角旮旯来了,那这个男人九成是宗亲。
其实他不论是这三种的哪一种身份,和自己再见的可能都少之又少,这么想来,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容辞自我安慰了一番,终于放下了心,却听他又道:夫人衣衫湿透,恐生风寒,我唤人来将你送回去吧。
不行!!容辞闻言一惊,连忙拒绝,此刻敢与他相处,不过仗着黑暗无光,谁也看不清谁,若让人大张旗鼓的送她回那灯火通明之地,岂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她竭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多谢您救命之恩,实在不便多麻烦了,劳烦您给指条能回水台的路吧,妾身感激不尽。
若是自己回去,就避开人去找王氏带来的丫头换身衣服,谁也不用惊动只是自己的披风哪里去了?就穿着这么两件赶回去,肚子不知能不能遮得住
谢怀章是什么人,岂会看不出她的惊慌,一眼便瞧出她有难言之隐,但他生性不爱多事,便不再深究,只作不知罢了。又看她冻得哆哆嗦嗦,口里还说着感激之词,想着她怀着身孕还要遭这样的罪,难得的动了恻隐之心,便道:那你稍等片刻,拿件我的斗篷御寒吧。
说着走到湖边,看了眼自己已经湿透的衣衫,便踏进湖中,向先前的小船涉去。
容辞来不及拒绝,便惊讶的看着那男子跳入水中,这时就能发现他起码比容辞高一个头还有余,她掉进去便没下去的湖水只勉强到男子的下巴。
他从新上了船,把相隔本就不远的小舟划到岸边,容辞这才看见船上居然有一盏小灯笼,她慌忙转过头,下意识想伸手遮住脸,不想男子下了船,却并没有带那盏灯笼,只拿了他的斗篷,将之仔细地披在了容辞身上。
她感觉到僵硬的身体慢慢有些回温,便试探着扶着栏杆站了起来。
男子指了路给容辞看,便转过身背对她:船上有灯,夫人自去取罢。
容辞眼里有些湿润,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去船上取灯,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一手扶着栏杆,正背对她站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认真道:尊驾救命之恩,妾身实在无以为报,求尊驾告知姓名,日后也容妾身回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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