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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幼清是夭折,按理说不应隆重送葬的。谢幼安是表姊,更不用为其披麻戴孝。

她面无表情地睨着她,没有说话。

王齐玥赶忙将她拉开,道:“姊姊坐在这里。”谢幼安依言跪坐了下,偏对那女郎扬了扬唇,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地道:“礼教岂是为我辈而设的?”

那王家女郎一顿,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姊姊只教了你儒家的礼,也才读完了墨家的书。”她这话说得极低,是在同幼清闲聊,说道:“却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可不能让儒家的礼拘了性子。”

“不过你,也是同我一样无法无天惯了的……这么早便去了,独自怕不怕呀?”

这孩子在地下会不会受欺。她就算是读遍了天下书,也无法知道人死后是何样。不知道该怎样送她,幼清不想让她哭,谢幼安便不曾哭半滴泪。

她淡淡地笑道:“也不知姊姊能活多久。也不敢早走,但百年之后终归人要亡,你只是急了些,大概天上的神仙见幼清太聪慧可爱。”

话到后面,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只道:“耀灵,去把我的琴拿来。”

“女郎,来时没有带琴。”

“好。”谢幼安应了声,目顾四周道:“把幼清的琴拿来。”

服侍幼清的侍女抹着泪,快步去取了焦尾琴,这是幼清最爱的琴,谢幼安也极熟悉的。甘棠和耀灵对望一眼,眼里俱有担心之色。

谢幼安接过那琴,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忽然勾了勾唇,道:“放心,我不会人琴俱亡的。”

昔日王徽之在兄长的灵堂前,想要弹琴却曲不成调,哀叹了声:“子敬子敬,人琴俱亡。”过了一个多月他自己也病死了。

她把琴放在膝上,没有试音,双手直接抚动琴弦,弹起了一曲《广陵散》,淙淙悦耳的琴音响起。这是嵇康临死前的送行曲,原已绝迹了的。

她能学会这曲不易,却弹得最好,原是最喜爱拿手的曲子,今日弹了也算应景。一曲终了,她续弹一曲《长清》,低眉旁若无人极了。

“这灵堂之上奏乐,怕是不好吧。”

幼清的父亲挥手,道:“罢了,儒家的礼教,又岂是为我辈设下的?小女生前极爱这曲子……”话落,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他广袖一抹。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哀莫过于此。

谢幼安连弹三曲,将琴轻轻放下,身子一歪,人昏厥了过去。

甘棠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道:“女郎,女郎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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