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应了声,她又问道:“雀儿病还未好?”
“高烧发热,怕是还不能来服侍公主。”
“你去把她带来。”琴儿轻啊了声,见司马纨神色淡淡,她鼓起勇气问了句,道:“雀儿仍在病重怕是神智糊涂,公主有何吩咐不若让琴儿□□?”
司马纨唇边衔着淡笑,眸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琴儿忙道:“奴婢该死,请主恕罪。”
“还不快去?”
她立刻转身,趋步而行,很快将雀儿带了上了。
“公主有何吩咐?”雀儿勉强行了一礼,脸色苍白着,唇也未有血色,正是身在病重的模样。若非高烧得不能下床,她是不会随意偷懒的。
司马纨眼光里藏着几许深意,道:“汝之病何时好?”
雀儿是极聪慧之人,她心里琢磨不透这话中之意,当下垂眸道:“劳公主挂念,不日便可痊愈。”
“怕是好不了了。”这完全之话没让她满意,司马纨微微上翘,眼中似笑非笑地道:“崔大人当真是这般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雀儿脑中轰然一瞬,反应过来已是俯身叩首在地。
她没有立即为己求情,不知是还没想好说辞,还是知道求情意义不大。
司马纨还是那副捉摸不透的样子,在她身后的琴儿,双手死死捂住了嘴,看向雀儿的眼神充满悲悯。贴身侍女自然清楚,公主性情可从来不曾宽容。
她慢慢上前两步,俯视蹲下,在琴儿惊异的目光下,一把握住了雀儿的手臂。撩开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竟然有条划痕,触目惊心的伤痕,一看便是用利器割伤。
伤口不大却极深,不是一次性割伤的。到底是什么人,才会一道道加深自己的伤,下手时的刀锋,能全部稳稳地划在原先伤口上。
只盼能缓释心中求而不得之苦,抵消情爱忠义难两全的不安之心。
雀儿抬头望着她,目光中有惧怕焦急混合着点点悲恸,久久未语,终是道:“奴一番痴心妄想,自该悬梁以尽。崔郎无辜,恳请公主勿要追究。”
司马纨由上而下俯视她,唇角翘起嘲讽的笑,道:“雀儿你平日何其聪慧,临死前却只记得一情郎?”
“自幼失怙,母亲也不知存否,家中无所牵挂。”她说这话时从从容容,没什么惧怕,“公主有顺青、琴儿在旁,无需奴婢多虑。然崔郎家中无财,身边无人,是以多份忧心。”
“你这般放下不下,我送你去崔郎君家中如何。”
雀儿抬眼望她,眸子存着惊愕迷茫。
她捏着雀儿的下巴,笑道:“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待你不能予其财,也没了如花样貌,且看他将如何待你。届时也别想要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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