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某处,谢幼安脚步一顿,再前行,面前景便不似之前了。青山仿佛隔的很远。
金灿阳光透过枝桠映亮的褐泥,散发着浓郁清香,粉色桃花瓣娇艳欲滴。芳草萋萋,树木葳蕤。木屋旁绕着浅浅小小一泓溪流,门前落花一地自成□□。
谢幼安的木屐踩在落花上,留下一个印子。目不斜视地走向木屋旁,没在这难得的景色上多做停留。脚步间裙摆飘扬,宽大的双袖半垂下。
眼前的木屋有些矮,侧面有个黝黑岩石,小树半遮住窗柩。
谢幼安停下脚步,笑看了耀灵一眼,道:“看来屋中之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耀灵也忍不住地扬起唇,轻点下颔,旋即踩着石块微一踮脚,双手便趴在了窗柩下的木条上。稀稀疏疏的光照在木桌旁,阴暗处的胡床侧卧着一个男子,只看的见他一个背影和有些凌乱的墨发。
谢幼安提着从门口拿下的墨色笼子,递给了耀灵。她接过麻利地啪嗒打开锁,放出笼子里双眼炯炯的大鸟。接着跳下石块,捂着嘴幸灾乐祸地笑。
那只灰色的大鸟有个极其可爱的名字,幼幼。却长得半点不幼嫩,那硬硬的羽毛根根直挺,双目锋利锐气,橙红的爪子,弯钩似的嘴。
不过也算是鸟如其名的——调皮且幼稚。它一被放进屋,便欢喜地尖尖叫了声,飞了一圈后,将目光投到了安复临这个主人身上,再次展翅飞去。
原本恬静可入田园诗画的山林,顿时被男子气急败坏地呵斥声划破,“拿开爪子!又撕坏了我的棉被!是谁放进来的!”谢幼安带着耀灵和甘棠走到正门。
等了不到一会儿,门边被里面人大力打开了,来人一袭白衣双袖飘飘,三千墨发随意地垂下,风流俊秀。只是男子俊脸稍带怒色,“谁把那只笨鸟放进来的?”阴狠眼神盯着耀灵,“耀灵,又是你给你家女郎出的好主意?”
“怎样?”明明是谢幼安指使的。耀灵却很大方地颔首认下,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安复临只能无奈地瞪她一眼,却毫无办法,最后只阴测测地看着谢幼安,“小师妹,此次上山是有求于我吧?那就先把这丫头关柴房里饿上三天。”
耀灵鼻子似乎轻哼了声,偏头看着犯了错呆呆站地上的幼幼,蹲下身逗弄它,半点不理会安复临。
谢幼安只笑而不语,打量了一下他微皱的衣裳,和散在白衣上的乌发,“入眠不脱衣,见客不洗漱,师兄你可越来越随性了。”
“怎么,只许你士族任性胡闹皆是风流?”安复临侧身让她们进了屋,顺手抓住想要乱飞的幼幼,径直塞进笼子里,挂在门口。
屋内十分简单朴素,木椅上挂着一张白狐皮,其余便只有内室有一张胡床。
安复临转头向谢幼安道:“说吧,来这里为了何事?”他径直坐在唯一的那把胡椅上,复又抬手抚了抚衣袖,眉与目皆精心雕琢,鼻梁直挺,唇色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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