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无论郎君女郎,从小便被灌输一个道理,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刻意装病让嫡姐代自己联姻,这在晋人眼里是相当不可思议、以及鄙夷的事。简直就相当于,背叛了家族。
“也不知她躲得是阎王,还是‘活阎王’。”王夫人冷冷讥道,又不忍地看了一眼屏风那处,轻声道:“可怜了小幼安,嫁给了那武夫。”
谢夫人扬唇笑了笑,半开玩笑地道:“谁让当年陆奉僧救了谢宏之一命。那老贼又不许官位重金,偏生许了块玉珏,就当子尝父债吧。”
“小幼安三岁能文,四岁便被袁氏太守夸赞‘冰雪稚儿,聪敏绝伦,后当堪于名士比肩’而家喻户晓;十岁初通周易老庄,十二岁在中正官旁出考题,辩得那帮士人哑口无言,羞愧满面,彻底扬名天下。”
王夫人说着说着便不由扬唇,眉梢都是骄傲。
见谢母只是微笑不语,她犹有不甘气恼地道:“姊姊怎么真就让幼安嫁了那武夫。这天下,能和我们小幼安般配的,也只有晋陵顾氏的顾谨言了吧?那‘卫玠之容,王弼复生’的顾子缓。”
“那孩子,与幼安没什么缘分。”谢母的笑容很浅。
王夫人大大叹息道:“是啊,竟然先被吴郡朱氏抢了去,真是没什么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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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仁 (修)
修禊礼过后,桃花枝上早已结起了花骨朵儿,嫩黄绿叶芽儿伴着点点粉意。就等再次回暖之际绽放,到时纷纷扬扬的一大片粉红,可引来无数人赏玩。
“将军,干了这碗酒!”
建康城边角落的地方,一处极不起眼甚至有些寒碜酒馆的里,不时传来壮汉劝起哄酒声。陆恒面前一群满脸意气风发的小崽子,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不放。
看来不喝是走不了了,陆恒一语未发,拿起便仰头喝尽。
“好好好!将军痛快,快再给将军满上。”很快有笑眯眯副将上前,一心想把平日威武不凡的陆将军灌到烂醉如泥。
不停地有酒灌在碗里,直到溢出才停,陆恒拿起便一饮而尽。手上的碗从来就没空过,澄黄的琼浆带着些微的浑浊,入喉酸苦,酒不是什么好酒。
但今夜再难喝的酒也要干个痛快!
陆恒眼看着周围小崽子们一个个趴倒在桌上,喝得不省人事。他站起身准备回府了。
“急什么,将军还漏下了我呢。”
他回头,说话的少年拿着酒壶垂眼把玩,将酒浆倾倒在壶口而不流出,无聊地倒来倒去。他却玩的饶有兴致,双眼微眯,眼神似醉非醉。
“喔对了,将军既然都娶了谢家的女郎娇妻,当然要急着回府了,难为将军还陪兄弟们喝了那么久。”
也就是他林青衣,从小和陆恒穿同条裤衩长大的,才敢那么揶揄陆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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