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荷俯身收了药碗托盘,轻声答道:“闻起来总归是好些的。”顿了顿,又皱眉自顾嘀咕了一句:“要不真的太苦了。”
流彦猛地想起须臾之前的情形,胃里又是一阵翻涌,颤声问道:“青梅粉?你刚刚不是说晾的是姜母果吗?”遂又喝了口压惊茶。
“哦。”九荷对他笑了一笑,嫣然道:“方才诓了殿下,还请殿下雅涵。”
“噗”!流彦嘴里那口没咽利索的压惊茶瞬时喷出老远。
沉渊这才稍稍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眸色依旧清淡,却似乎,含了丝极浅的笑意。
第二章
九荷缓步出了净星殿,将药盅和托盘放回南香阁的药室,提了个藤条编的小篮,一路行至后.庭园中。
天色已近正午,暖阳愈发明媚,风拂过,园中浮来百草清香,奇葩异卉迎风缠绵至穷处,一片春色醉人。
可这样的春景正盛,却偏偏有人要辜负。
九荷怅然叹息,自古多情空自扰,姑娘你别哭该多好。
她不由扶额头疼了一会儿,想好了说词,才向那棵弯弯曲曲的百年龙槐下,正哭地一抖一抖的身影走去。
掏出一方素白的帕子递到被流彦蹂.躏了柔软少女心的人面前,小侍女乐云抬头,一见是她,两行清泪又顺流直下,哭得更加委屈。
九荷将帕子塞到她手里,在她身边席地而坐,叹了口气,无奈道:“都过了这些时日了,你这眼泪怎的还这么经得住流呢?再说了,你就是哭地再楚楚动人,那个人不晓得怜惜,终是无用啊。”
乐云闻言抽噎稍止,遂后更是放声痛嚎。
九荷:“???”
她惊愕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搜肠刮肚才琢磨出的这个劝慰她的话由,实在是不太美妙。
乐云自顾自地哭了半晌,终于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断断续续道:“你会这样说,终是因为还未尝过情之一字的滋味,若是你……你有一天知晓了这个情字,便不会像如今日这般劝我了,等你为那人伤了心、流过泪时,自然就会明白,哪怕他不在意你分毫,可你的这颗心,就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般,半点也不由得自己。”说罢,又是几滴晶莹的泪珠,伤情的滚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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