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倒是不假,不过他的那些个诗词画作流传开来,还有一个更大的用途,那就是不知编织了六界中多少待字闺中少女的黄粱情梦,外加他这人整日端的是一副温雅如玉的作派,就连拒绝起含羞对他袒露心迹的女仙时,脸上亦是万年不变的温柔笑意。故而,这数万年来,碎在他长衫之下的一颗颗柔嫩芳心,数量是惊人的可观。
这八殿下至今尚未纳妃,他那汶阳宫中甚至连侍妾都没有一个,他自诩“百花丛中过,徒留胭脂香”,可于九荷来看来,就俩字,说得好听些,便是纨绔;说得难听些,就是流氓。
九荷又福了福,脸上攒出个笑来,道:“殿下惯会说笑,九荷几时敢于殿下面前逾礼?失礼于殿下尊前的,现在还在后园墙角对着老槐树抹眼泪呢。”
流彦手里抓了把青梅,丢了一个到嘴里,漫不经心地问道:“小荷花,今儿我是哪得罪你了,火气这么大......咦,这梅子不错,唔......你方才说谁?谁在后园抹眼泪?”
其实也不过是净星殿中一个奉茶的小侍女,几个月前忽然红鸾初动,却不想遇上的竟是流彦这朵六界之中最烂的桃花秧。那段时日他常来净星殿寻沉渊品茶下棋,巧的很,每次奉茶的都是她,他不过随口一句“有缘”,她便入了心,自此情思暗种。
可才过了数日不见,再遇时,她羞赫一问:“今日的碧仙螺可还入得八殿下的口?”
谁知这八殿下竟微微挑眉,风流一笑,答道:“尚可,你怎知我近日独爱这口?”
这一问,却是半点都不曾将她记得。
咔。小侍女一颗懵懂初心,顿时碎成茶盏里飘着的茶末末。
本来这一段少女情殇夹杂在八殿下浓墨重彩的风流韵史中,诚然,连个逗号都不算。可这小侍女偏是个一根筋,整日无人时独自跑到□□小圆中伤神垂泪,九荷每天雷打不动地要去后园择花备料,这一来二去,遇见的次数便多了,劝也劝过,哄也哄过,却是半点用也没有。
那日又见她哭的锦帕湿透梨花带雨,九荷忽然觉得,流彦么,确实风情过头了些。
流彦自顾从竹箕里挑梅子,见她不答话,又道:“这青梅摘得好,再配上你那酿酒的手艺,想来酿出的青梅杏子酒定是尚品。”
她见流彦又丢进嘴里一颗,忽然敛了脸上的笑容,狐疑道:“青梅?什么青梅?”
“这个啊。”流彦冲她比了比手里的梅子,道:“话说你打哪摘来的这些梅子?这个时节不是……”
“哦!”九荷打断他,恍然道:“殿下说这些小果啊?这哪是青梅,这不是姜母果嘛!星娆阁主近日身子有些不大爽利,我便择了许多来,想晾干了磨成粉给阁主伴水冲茶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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