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转头,问谁却很明确。卫临棹答:“人有情,草木便有情。人无情,草木便无情。”
苏斐然点点头,转身离去。
回到自家,苏斐然行动自在许多,去洞府走了一圈,便又出来,看宗门如何安置剑门弟子。这样多的弟子,安置非常困难,虽然晏素石已提前通知,但毕竟房间数量有限,仍要众人挨挤,嫡传弟子也不例外。诸如姜羡,便被安排到姜昭节的住处,轮到苏斐然时,宗主有些犹豫,似打算破例让她独自居住,可苏斐然突然开口:“我可与柳长老同住。”
柳弱水与晏素石相认,但身份仍无法在剑门公开,因此仍作为圣门长老,因事前来合欢宗。作为外来人口,同样面临与人拼房的境况,只是所有人都没料到,苏斐然居然主动开口。
她看向柳弱水:“柳长老可有意见?”
柳弱水握紧扶手,微笑:“没有意见。”
两位主人公没有意见,可姜羡和姜昭节的目光却直射柳弱水,再看向苏斐然。
姜羡直接举手:“既然房间不足,那么两人一间未免浪费……”
晏素石冷冷道:“那你便再带一名师弟同住。”
姜羡刷的放手:“不用了。”
姜昭节低声:“你如何不分时间场合。”
姜羡瞟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一本正经的大师兄。”
他们窃窃私语,苏斐然听到了,柳弱水也听到了。他抬眸浅笑,语含揶揄:“二位性情颇为有趣。”
苏斐然随口道:“比你有趣。”
柳弱水闭嘴。
一切安置妥当,苏斐然和柳弱水一同回房,走出一段,便看到前方晏素石衣袂飘飘,立于路上。
苏斐然止步。柳弱水上前。
晏素石向苏斐然微一颔首,视线最终落到柳弱水身上,长久凝视后,开口:“剑门落入如此境地,我愧对师母。”
苏斐然只听到这一言,便自觉回避,往房间去。不多时,柳弱水敲门而入,苏斐然正整理床铺,并不抬头,不经意地问:“说完了?”
轮椅辘辘而来,停到她身旁。柳弱水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床褥,缓慢铺开,动作极慢,却细致。整平床褥上一处起伏时,他说:“我是宗门同辈中唯一的男修。”
苏斐然递来一杯水。
床铺平整,柳弱水接过水杯,发现是热水,不禁向苏斐然微微一笑,捧着水杯,沉吟片刻说:“贤门卧底,不需要女修,我是那一代嫡传中唯一的男修,所以,这件事只能由我完成。那时我还只是筑基弟子,却已经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按部就班地晋升金丹、元婴,做了长老,前往守阵,再按部就班地叛变、杀人,顶着宗门上下敌视的目光对师母出手……师母寿命不久,却终究因我而死,师姐由此成为新任掌门,成为宗门唯一知晓这一秘密的人,却不得不将我逐出师门,对我发布追杀令——我几次险些死在追杀中,才终于等到曲望道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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