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垂眸,暗暗攥紧手里的筷子,“出家人……”
“怎么,你是想说你是出家人,没有什么四哥?难道你忘记我的脚是怎么瘸的了吗?”
寿康王爷霍然下蹲,抬手一把扯住不问的衣襟,“你愿意当缩头乌龟,没人拦着你,可你难道忘了大哥是怎么死的了吗?他是被人害死的,害死他的那个人现在还坐在皇位上!”
不问被寿康王爷扯着,没有丝毫挣扎。他眉眼下垂,神色平静,只有那微微颤抖的唇表现出了他的不安之意。
“五弟,你该醒了。”寿康王爷松开不问的衣襟,双眸浑浊含泪,眼眶通红。他站起来,从腰间取下一块玉麒麟放到不问面前,“这是大哥的玉麒麟,大哥临走前让我交给你。”
“他说自己太过优柔寡断,其实不适合那个位置。若非父皇执意,他是最属意你的。你年纪虽然最小,但却是最聪慧的。大哥曾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无情又有情,慈悲又残忍。”寿康王爷目不转睛地盯着不问,一字一句,仿佛戳进了不问的心尖。
“他说,你是天生的帝王。”
冬日的风冷冽又狂傲,最后那句话被四散吹开,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恳切。
“五弟,算四哥求你。”寿康王爷抬手攥住不问的胳膊,他单膝跪在地上,那只跛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几乎让他蹲不住。
“四哥……”不问声音嘶哑至极,“大哥也说过,不愿看到无辜的人丧命,所以才会放弃那个位置。我如果这么做的话,又跟现在的圣人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此话,寿康王爷的手颓然落下,他红着眼,盯着不问看了半响,终于是嗤笑一声,然后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不问垂眸,看到了那个被放在草垛上的玉麒麟。
不问颤抖着伸手,握住那块玉麒麟。玉麒麟通体微凉,被握住后渐渐泛出暖意。
“定是没劝住。”苏细看着寿康王爷离开的佝偻背影猜测。
顾韫章也难得蹙起了眉。
虽然知道现在幸灾乐祸不好,但苏细还是忍不住勾了唇,“瞧瞧,也有你算计不到的事了吧?”
顾韫章正欲说话,天上突然飞来一只浑身素白的鸽子。
那鸽子长得十分肥实,扇着翅膀落到窗前,顾韫章将其抱起,从脚下取出密信,然后面色一变,喃喃自语道:“确实是没算计到。”
“怎么了?”苏细也跟着变了脸色。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顾韫章转头看向苏细,那双漂亮的凤眸漆黑深邃,蕴着苏细看不懂的情绪。
“细细。”顾韫章唤她。
苏细呆呆道:“嗯?”
“你怕是要进宫一趟了。”
当和玉来的时候,苏细已经收拾好了,甚至还带上了她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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