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宁想到太夫人对她的失望,哪怕到死也不见她,原平已经平静多年的心又骤然抽疼起来。
“十五岁及笄嫁你,同房一次怀上宗哥,你便再也没有垮进过大房的院门,我只知道侯府有个二老爷,却不记得我们这一房还有个老爷在。”林攸宁慢慢的转过身,她目光平淡,里面不带一丝的情绪,从那苍老的容颜上可寻到年轻时的颜色来。
“当年你肩挑两房,我知你有国公府的嫡女未婚妻又是青梅竹马,自是不敢奢求你多看一眼。我也不过是我那苦命的姨母收养的童养媳罢了。”
“可惜我不想去争却也没有落得好下场,被扣上淫【乱】的名声,最后终于苦熬到儿子成了状元,如今你却帮着你那妻子想让宗哥娶她的娘家侄女,那我林攸宁苦熬了这一辈子又算什么?岂不是给仇人养个状元侄女婿出来?”
林攸宁因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又猛咳了一阵,“我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哪怕这天下的女子绝了,我也不会让宗哥娶那孔家的女子。”
国公府正是姓孔。
“国公府又如何?宗哥小时候年节拜寿去你们侯府,哪一次不是被国公府的姑娘少爷嘲讽讥笑?好在我宗哥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志学之年(15岁)便考中状元,有当年的事情在,国公府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宗哥的头上,我看这是天下最无耻之人。”
“林氏。”顾宜宣怒喝打断她的话,他的出身和教养让他容忍不下这样粗俗的话,“你只知怪别人,却不知悔过你做下的事。当年在侯府你若是不勾引大哥的庶长子,世人又会如何这样待你?我如何会冷落你?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若不是还念着这样的情义,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你哪里还能做顾家大房的媳妇?早就被赶了出去。我能与你有一子,也算是念着旧情。你心不足,莫要再怪旁人。”
顾宜宣的脸上羞恼之色乍起,似被人踩到了他的痛处一般。
林攸宁看了不由得嘲弄的勾了勾唇角,“二老爷,看你这样子怎么像受伤的是你一般?”
顾宜宣的眼神厉了起来。
林攸宁却是不怕。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出事时百口莫辩、受尽羞辱的林攸宁,这十多年来她能从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靠着自己苦熬成今日状元郎的母亲,不似从死人堆上爬出来,却也差不多少了。
“你也知道是看着我长大的?那也该记得我是与你大哥的庶长子同岁,又一同在侯府长大,平日里他叫一声姑母,我又如何会与他有奸情?若有奸情为何早不有晚不有,偏在我及笄之后要与你成亲时?”林攸宁的反问问住了顾宜宣。
甚至面对林攸宁锐利射过来的目光时,顾宜宣有些心虚的避开。
顾宜宣的沉默并没有让林攸宁就此停下来,“太夫人敬重我姨母有气节,姨母又赞叹太夫人是女中丈夫,我自出生就被姨母抱养,五岁时姨母离世,我又到太夫人身下教养,有两位老夫人的教养,我又岂会不懂伦理常纲?”
“大堂嫂也不必问二老爷,当年是我不想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才设计了你与轩哥,你要怪就怪我吧。”一道女子清丽的声音响声,随着声音落下,有着风韵身姿的中年女子也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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