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候氏看到常妈妈只觉得是个有些眼生的,问了句:“从前的齐婆子何处去了”
常妈妈胆儿小,眨巴一双豆豆眼儿期期艾艾半天,没才挤出一整句话来,“奴才也晓不得,齐婆子许是回乡去了吧。”
季候氏看她一副滑猴样,怎么担得起半个东苑的管事,又能办的成什么事儿,便摆摆手让她下去。看到地上季婉清堆了满脸阴私账,心里就越发觉得林氏不成气候,挑出来的奴才是这副模样,养的女儿怎地又这般心思狠戾。
季婉清在站了许久,季候氏让她坐下,语气淡淡却极严厉:“日后你每日都要过来,三个姐儿就在内院沁凉阁里一同练字、绣花、学着管家。你打小养在你母亲身边,我从不干预,你自己心里头明白过错在何处,今日你就去季家祠堂里面反思着,女子还是要乖顺些才好。”
季婉清一颗泪从面上盈盈落下,蹲身一礼:“婉清明白。”就往外去了。
季候氏让宝兰去前院跟管事说一声,下午大老爷从衙门回来先到世安居来一趟。
一旁的季婉茹哪里晓得祖母今日将嫡母与嫡姐发作一通是为什么,她年纪小平日里不常跟祖母待在一块,今日里瞧着心里就害怕,缩在凳子上掐着手指甲不敢吭声。
季候氏没留九思用早膳,让她带着婉茹去自己院子里,免得姑娘家拘束,婉茹就高兴起来,出了门瞧见林氏还跪在廊上,脸上笑容才收起来,九思拉她才迟疑着往碧霄院去。
这个时候的婉茹还小,看到桌上的珍珠丸子、糯米饭就喜笑颜开的,没人丫鬟净了手就拿了筷子夹,她身后的丫鬟长得胖胖圆圆悄悄拽了她的袖子,才停下来。
九思没大在意,上辈子在季家和这个堂妹同桌用饭的机会不多,但嫁去裴家后却常常一个屋子里呆着。
刚开始婉茹还只是个陪嫁,九思嫌碍眼就让婆子把她关到后院柴房里。裴珉寻不到季婉茹,新婚当晚就头也不回的去了。回门时候裴珉都还未入她的门一次,她还曾朝季婉清哭诉,季婉清便教她把这婉茹留在你房中,不怕裴珉不过来。
九思便听了季婉清的话,把婉茹贴身放着,裴珉那时候常常来她屋里,她还暗自欣喜了好久。
那日午睡醒来,跻了软鞋下地,本想取本画本子瞧瞧,却隔着雕座中间的格隙瞧见婉茹在齐理书册,而另一头裴珉匿在书架子后静静看着季婉茹,神色温柔。
那样子的眼神,九思从未见到过,心中千万只虫蚁嗜咬,嫉妒扎根许久最终萌芽。
当天晚上,小厨房熬了烫滚滚的砂锅粥过来,九思叫婉茹干手上去端着,一双柔荑烫的满手黄脓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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