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人都知道阮初绵和周子洛不和。
具体原因嘛,没有人知道。有人说是周子洛压了阮初绵一头,后者不高兴了。也有人说是两人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由爱转恨。
总之,他们关系恶化得很突然。就在高二下学期开学考试之后,周子洛选了靠窗边第叁排,阮初绵则是去了门边第五排。
“你俩怎么又老死不相往来了?”陆娇摸不着头脑,对着值日表纠结,“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们分开?”
这是上次大扫除的表,她有意撮合两个人,安排他们一起去擦玻璃,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再开学两人关系急剧恶化,她有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感觉。
“不用。”阮初绵看了一眼那边在学习的人,“面对讨厌的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无视他,我不能躲着他。”
“……”
好吧,你说行就行。
这次开学考试,他们两个的成绩都很糟糕,她年级第叁,而他第五名。那时班主任把他们叫去办公室,严肃且笃定地问他们:“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成绩下降的原因嘛,当然有早恋因素影响,刚刚结束的寒假,两人不知过得有多滋润。
他们在他家里各个地方做爱,有时约好一起学习,学着学着,衣服没了裤子也脱了,她坐在他身上扭,他的椅子止不住地叫唤,她也叫,叫床。她学了新花样,叫他好哥哥,将他唤得脸色紧绷,然后被入得更狠更深。
他的练习册上有她的水,水干了留下皱巴巴的印子,她在干涸的地方画上小爱心,说这是她的专属印记。接着得意洋洋的笑脸僵住,她被撞得趴在桌上,胡乱地抓着他练习册,把这个爱干净的家伙的作业搞得乱七八糟。
还有呢,他教了她一点小提琴,她尝试性拉动时,这人蹲在下面舔她。阮初绵想这绝对是报复,可是她喜欢这种报复方式。
之后呢?信誓旦旦要学小提琴的她放弃挣扎,和他去厨房做爱,水流了一地瓷砖,他说日后每次在这里做饭都能想起她的浪样。哦对对,他学坏了,开始对她说荤话。
她身上常常留下他的痕迹,以至于不敢和妹妹一起洗澡,胡闹的后果就是成绩退步,被老师逼问是不是在谈恋爱。
两人矢口否认,班主任勉强信任他们,但也说如果下次成绩再退步,她会找他们家长聊一聊。出了办公室的两个人一合计,不能再如此放纵下去,他们远离对方,做出讨厌对方的假象。因为阮初绵如是说——
“要是被我妈妈知道我早恋,我会被打死的。”
对她来说,成绩可以退步,恋爱不能暴露。
所以他们成为同学口中水火不相容的人。同时他们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接吻,也在夜幕降临后做爱,她在他身上释放压力、忘情呻吟,以及一次次诉说对他的爱意。
化学课结束,开始大扫除。阮初绵拿了几张废报纸,踩着桌子上去擦玻璃,周子洛过了一会才上来,靠走廊的玻璃被阮初绵擦得崭新,她哈出一口气,在上面画了一头猪,然后指了指猪和周子洛。
周子洛学着她的样子,在里面的玻璃画上一个爱心,先后指着自己、爱心和阮初绵。
啧。
还挺会。
阮初绵抹掉猪,去擦旁边的玻璃。下来时陆娇刚巧从其他分担区回来,问她:“还和平吧?”
阮初绵笑道:“和平得很。”
陆娇不由心生敬佩,看看人家,面对讨厌的人还能笑出来。
他们喜欢搞暗戳戳的小动作,如果两个人批到对方的卷子,必定会在卷面留下一些小记号。阮初绵喜欢画爱心、丘比特之箭等等,周子洛喜欢在给她写的解题步骤里穿插几句甜腻情话。最绝的一次,他拿化学方程式组了句情话,后来这卷子被老师收上去,老师愣是没发现有任何突兀之处。
春去秋来,他们升入高叁,学校来了一批高一新生。这一届的高一新生狂得很,有军训时和教官拍桌子的,有公然和老师顶嘴的,当然也有疯狂追求阮初绵的。
阮初绵十八岁了,五官褪去青涩稚气,一颦一笑像朵娇艳的花。高一七班有个张扬的足球生,比起许一凡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来她班门口堵她,给她送礼物。也在年末的元旦联欢会上带着玫瑰来找她,彼时联欢会进行到末尾,老师们去办公室开自己的小party,同学将他们围成一圈,鼓掌起哄。
正牌男友在人堆里看着她,阮初绵嗤笑一声,“我不接受,你走吧。”
男生不依,含情脉脉说着情话,宛如求婚现场,于是阮初绵抓起玫瑰扔进垃圾桶,不耐地丢下两个字:“幼稚。”
有些男生总以为自己追人的方式很浪漫,实则油腻又无聊。
当众被下了面子,这男生就此消失在她身边,也有一次体育课偶遇,这人在她经过的时候,扬着下巴说:“阮初绵啊,呵。”
她好奇地回头,“我怎么了?”
后续……自然没有后续了。
几乎每一次阮初绵被人表白,晚上她就被周子洛压在身下狠狠弄着,今天有个男生竟然拜托他转交情书,他面无表情地把东西递给阮初绵,她在那拼命憋笑。这不,报应来了。
他在她胸前吸出草莓印,沉下腰顶到深处,姑娘被撞得起伏,脑袋多次碰到他挡在床头的手,小腿被她自己按出红印,她抬着泪眼哼道:“小心眼的臭男人,被人追又不是我的错嘛。”
她第二天险些没下来床。
“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
他经常这样对她说。
这时她会安慰他:“高考后就好了。”
后来真的要高考了,他们在教室无人的时候站在墙前,这是面挂着他们理想大学的墙,两个人当初把志愿挂在了一起,目标大学共同写着:A大。
“周子洛,”她抱住他,宣誓那般说,“我一定会考上A大,你也是。”
“嗯。”
他们在教室里静静相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按照北京市填报志愿的标准,早在五月中旬,他们就已经报完了志愿。周子洛最近两次模拟考试成绩略低,排在阮初绵之后,也在这个区掉出前二十。父母老师建议他退而求其次,换一所求稳的学校。而他一意孤行,在第一志愿上填了A大。
走出高考考场那天,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自由的,然而阮初绵没能高兴多久——
周子洛考得并不好。
高叁下半年对他并不友好,起先她第一次考过他,她问他是不是让着她了,他还能笑着说不是,后来第二次,第叁次……她体会到曾经周子洛的心情,她藏起取得好成绩的喜悦,小心翼翼安慰他,坚定地告诉他,下一次会好起来的。
可每次都有那么一点小失误,就像天才跌落神坛。现在高考结束,他告诉她:“这可能是我考得最差的一次。”
她眼泪啪嗒一下掉落,这次再也说不出任何无济于事的安慰。难道是因为和她谈恋爱吗?可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啊。
他勉强笑着给她擦眼泪,即使他的眼睛也是红的,“没关系的宝宝,如果真考不上,我回去复读。”
她只知道抱着他哭泣,全无解放后的喜悦。等待结果的那一个月,他们去周边城市旅游,阮初绵真正对一个人上心时,会记得他的所有,注意到他每一个异常,然后想方设法哄他开心。
临出分的那晚,他们疯狂地做了一次。这是一个月来的第一次,女孩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两个小时,她叫得嗓子哑了,小穴下面有块肉磨得泛红,一碰就疼。
分数是他们一起查的,她考了692,周子洛655,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他给了她一个拥抱,温声说:“祝贺你,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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