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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叙不想被拔舌头,她的下辈子该是漂漂亮亮的姑娘,衣食无忧,叫人喜爱。

她不说谁蠢谁笨,她眯起眼睛夸习宇厉害。

你真的好棒,那么多人都没办法,你一过去就给弄好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哪怕她笑得虚情假意,做作至极。

抛开一切的外界因素不提,海上真是很舒服的,海风徐徐,吹得孔叙心旷神怡。

她眯着眼睛感受风一阵一阵的过去,吹动她的头发,试图随风而去,和她的灵魂一起,留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里。

有一阵极为短暂的时间,她把所有的烦恼都给抛下了,随着天边的风,裹进云彩里。

她忘了残酷的现实世界,忘了那一个又一个的坏男人,记不起自己的身世凄苦,也记不起自己是谁。

她只在这一刻快乐,拥有绝对真实的、完整的快乐。

从来都没有,孔叙从来都没有这样放松过,她看着大海的一望无际,觉得自己的那些烦恼不过是沧海一粟。

没有什么值得计较的,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会走。

她还看到了许多的鸟,自由自在的,飞过来又飞过去。

有一只飞的近了,孔叙居然还伸出手,试图抓住它。

她当然是抓不到的,鸟飞走了,一根毛儿也没留下,还要江惩在后面明目张胆的笑话她。

“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呢?”他吃光盘子里最后一颗葡萄,指使孔叙再给他洗点东西拿过来。

对了,我不喜欢吃梨,还有芒果不要切太碎,根本就扎不起来。

男人挑三拣四,嫌东嫌西。

孔叙在心里骂人,想着他如果不是江惩,这时候他已经在海里求饶了。ρó壹⑧.@sì@(po18.asia)

求孔叙姑奶奶大慈大悲,就这一次,你饶我不死!

我再也不敢在你的面前耀武扬威。

姑奶奶行行好,你饶了小人。

然后想着想着,孔叙便更加怅然,他不再是江惩,她也还会是孔叙。

那个被人轻视作践的孔叙。

这是她的命,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命。

要认栽,要听话,要接受一切一切的不公平,咽下一把又一把的心酸泪。

然后背着厚重的行李,依然负重前行。

实话实说,孔叙她想长命百岁,她想要一个很好很长的后半生,用来弥补前半生留下来的这些遗憾。

可怎么办呀,她的遗憾太多太满,数不清也数不完,所以女人她贪心的,想要一个长长的未来。

等蛋糕端上来的时候孔叙才明白今天有人过生日。

她下意识的张望,想看看寿星是谁,没曾想是江惩,他扔了鱼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蜡烛被他唰一下的吹灭,江惩两手插袋,在众多的祝福声中又长了一岁。

这个短命鬼离死又近了一步。

孔叙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拔了蜡烛,把切下的第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见孔叙盯着他看,江惩舔下嘴角的奶油问:“你也想吃?”

孔叙摇摇头,十分礼貌的说:“江先生,祝你生日快乐。”

“真没诚意。”男人嫌弃,碟子里没吃完的蛋糕被他放在了孔叙手里:“赏你的。”

“想什么呢,还不快谢谢你家江先生,你不说等着老子替你说吗?”

说这话的人是习宇,他插了块烤肉走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乱煽风点火。

她是万万也想不到的,叉子上的烤肉居然进了自己的盘子里,孔叙抬头,看他贱兮兮的笑着:“你也顺便谢谢我,老子最喜欢听恭维的话了,你刚刚恭维的就不错。”

他指的是炭火。

“那等你过生日,我也祝你生日快乐。”吃了烤肉,孔叙甜甜的笑着,和她刚刚虚情假意的样子如出一辙。

没有想象中那样的笙歌燕舞、灯火辉煌,江惩的生日隆重却不热闹。

他们这一大帮人大张旗鼓的出国看海,最后却只在海面上三三两两的钓鱼打牌。

这一天被这帮人过成了极其平常的模样。

就是蛋糕买的夸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一行字犹如挽联似的插在了奶油上。

自打千禧年后,孔叙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土的蛋糕了。

这蛋糕让江惩看起来不像是个短命鬼,土里土气的样子仿佛他活了一百岁。

然后呆在陈旧的审美里,固步自封的走不出来。

远处的笑声不断,江惩和他的朋友们围坐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与门外的孔叙隔成了两个天地。

人贵在有自知自明,孔叙深深明白这热闹她融不进去,所以切了块大蛋糕端走,孔叙又一次的把鱼竿抛进了海里。

呆着没意思,她还是想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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