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带来的冲击力是更加直白的,她比监控视频里还要虚弱很多,瘦的只剩下一张皮了。
又发现这时候她在说话,江斩仔细听了听,有点恶心,也有点惊讶。
她一直在说:“主人,我知道错了。”
又把我当成了罗霄不是?
江斩来了兴致,没有那样冷淡了。
他把孔叙脸上的头发拨开,这个时候男人才看清孔叙的模样。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她身上少有风情,只是一个清秀的普通女人。
女人还在说话,这让江斩笑一笑,他拿手指碰了碰孔叙,像是在安抚。
“我会让你记住我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很多东西的存在都是非常没有道理的,甚至更多的时候,一些事物的存在算的上是多余。
就好比孔叙,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同样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江斩在饿了她很久之后又让她醒来。
一个男人过来给她吃了顿饱饭,这个时候眼睛上的黑布还没扯开,她说谢谢,那个人就回答:“别谢谢我了,要谢去谢江先生。”
江先生是谁?
孔叙在她贫瘠的生命里搜寻了一番,最后确定她并不认识一个姓江的人。
“江先生很厉害,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是他抓我进来的?”
“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孔叙愣了一下,这些年她都听话,背着糟糕的命运,把抱怨嚼碎了咽下。
算是可惜吧,她身上的棱棱角角早就被磨平了,哪还有一开始的冲劲儿,张牙舞爪。
孔叙并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她在夜场里讨生活,哄着客人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把人得罪到这个地步呢。
分明是要她死的。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江先生?”
“嗯…不好说。”
并不是阿力搪塞孔叙,她一个阶下囚都落魄成这样了,没必要骗她这些。
是真的不好说,甚至阿力都觉得,孔叙可能没命见到他们江先生了。
断头饭很好吃,看孔叙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了。
可里面没什么正经东西,都是他们中午吃剩下的。
即便如此饿了几天的孔叙也都给吃光了,途中阿力告诉他:“这是剩饭。”
那女人就只是愣了一秒,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
阿力要走,孔叙在他身后问:“这是断头饭吗?”
然后她苦中作乐的说:“不讲究啊,最后一顿了还给我吃剩饭。”
这下子换阿力愣了一下,回过头,他审视着地上的那个女人。
她弱小且坚韧。
“或许是断头饭吧,我觉得你活不下来了。”孔叙的直白让阿力无法说谎欺人。
“嗯…行吧,假设我活下来了,我不想吃剩饭了。”
“那你想吃什么?”
孔叙有点苦恼,都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为吃什么而犯愁。
阿力本不应该等她的,甚至他应该指着孔叙骂:“恶心人的东西!有剩饭吃就不错了!!!”
“死到临头了还挑叁拣四!!!”
可阿力还是把脚步停下来了,也不是他这个人够善良,把他留下来的是孔叙身上出人意料的镇定。
在阿力的认知里在遭受如此虐待之后就应该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这也是绝大多数人会做的事情。
祈求施暴者的一点怜悯之心。
这种反应带不来意外惊喜,不值得阿力把脚步停下来。
很显然,孔叙并不是那绝大部分的人,她另类又奇怪,眼瞅着刀刃切在脖子上了,却还气定神闲的想着吃顿饱饭。
阿力问她想吃什么,要她苦思冥想了好长的时间,最后有点嘲弄的笑笑,点了个猪脚饭。
“我问问江先生让不让你吃。”
“替我谢谢他。”
阿力走了,再回来的时候没带孔叙想吃的猪脚饭,而是牵了几条狼狗回来。
狼狗是江斩一直养着的,喜欢到不怎么喜欢,主要作用还是看家。
和宠物犬不一样,这几条狼狗都十分凶狠,獠牙龇出来,呼哧呼哧的淌着口水。
把它们和孔叙关在一起,谁生谁死一眼就看得出来。
阿力说的没错,她不一定有命能看到江斩。
这个时候女人眼上的黑布也被摘了下来,重见光明,有很长的时间她都无法适应,双眼紧闭着不敢睁开。
但这并不妨碍阿力做事,叁只狼狗被拴在孔叙的对面,呲嘴獠牙的冲着孔叙叫喊。
女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紧靠着墙,动一下也不敢。
重见光明,她打量着这个房间,打量着对面的几条恶犬。
栓狗的链子很长,长到可以扑过来撕咬着孔叙的脚踝,孔叙实在是退无可退,只能努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受伤害。
阿力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按照江斩的吩咐,他把孔叙手上的铐子解开,然后留下了房门的钥匙,挂在了狼狗的项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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