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儿看他走来走去,倒也有趣。她好像有了一点灵感,知道那本子该怎么改了。就改成“乔瀚文”风格的本子,他时有冷静、时有狂热、时有阴冷,这些都是属于他的命运的递进。
她拿出本子和笔记录一些灵感。
林春儿很喜欢这样全新的尝试,写剧本跟写专题、写文章又有很大不同,她甚至觉得自己拓宽了专业的宽度。
她也沉浸进去,甚至没发现乔瀚文站到她面前。
乔瀚文看着林春儿的钢笔飞快的写,他从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有一支很厉害的笔杆子。她大概不知道,当她全情投入一件事,周围的一切都会显得黯淡,只有她在发着光。
他坐在林春儿身边,想起王医生对他讲的话,王医生说:“你得顺从自己的心意,正视自己的念头,不能一味逃避。”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看开,放下。”
心理医生一般不劝人的,心理医生总是倾听,让你发泄情绪。他的解决方案就是让你掏空情绪。
乔瀚文不在乎这些,在他有生之年的剧本里,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了。他演过那么多戏,那么多人的人生都沉淀在他的身体里。所以他是一个复杂的综合体。
林春儿将灵感写下,这才发现乔瀚文不知坐了多久。
“我想起第一次见你。”林春儿突然说道:“我当时想,这个戏痴怎么不会做人?我在办公室里为你们挪座位,你就想冷眼看着。”
“我是客人。”
“可你也是男人。”
“我又不是你男人。你如果是我女人,只管躺着,什么都不让你干。你体验一下吗?”剧场里有一些幽暗,工人已经去测量过道了,乔瀚文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你有没有恋爱过啊?我说的不是床伴,是真正的恋爱。”林春儿指着那剧本:“你看这里,生离死别的爱,痛彻心扉。”
乔瀚文紧抿着唇,不回答林春儿的问题。
“你一定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没能得偿所愿,所以……”
乔瀚文突然起身吻住了林春儿,他的嘴唇冰凉,霸道不容推脱。林春儿愣了一秒,而后用力推他,可乔瀚文紧紧锁着她,不许她逃。
林春儿的嘴唇柔软,一如她的心肠。乔瀚文看到她眼中的慌乱和愤怒,突然很心疼,他放开她,林春儿手快,回手甩了他一个巴掌!
那一声清脆声响,惹后面的工人回头。可座椅很高,刚好遮住林春儿,他们看不到刚刚发生什么。
乔瀚文用手掌抹了把自己的脸,眼中闪动泪光。
他很痛苦。
他觉得是自己自作自受。他明明拥有一切,可还是不满足。他必须要看心理医生,必须要吃药才能遏制自己去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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