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星月声若莺啼,朱唇轻启唤道。
宜萱的眼角的余光略过星月云锦旗服下摆上镶缀的奇特花边,心头暗暗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今儿怎的如此多礼?快坐我身边儿来。”
纳喇星月两腮含笑,纤纤细步便靠前挨在宜萱身旁坐了,“二嫂昏迷了七日,可把我吓坏了!”
宜萱携了她葱白似的嫩手,含笑浅浅:“我记得大妹妹都十六了吧?”
星月点头:“再过半月,便是我十六岁生辰了。”
宜萱道:“当真不小了,寻常人家,十四五岁便要出阁了。”
星月顿时神色黯淡,紧蹙愁眉道:“我正是为此事求嫂嫂来的!两年前选秀,我突发恶疾,以至于错过了,那之后太太只一味说我病弱不能受累,便谴了我身边教习嬷嬷。如今我的规矩礼数倒是不如从前了,虽在家中,兄嫂父母自是不怪罪,可明年我还要再选一次,若是尊前失了礼仪,可如何是好?”
见她如此八面玲珑地道来,宜萱不禁暗赞,到底是失了生母的,心性比寻常人家教养的格格可要成熟多了。
“这点小事又何难?”宜萱温婉一笑,便对吴嬷嬷道:“我记得温嬷嬷年轻的时候曾在孝懿皇后身边做宫女,她的规矩是最好的。”
吴嬷嬷笑道:“温姐姐现下正有空暇。”
星月见状,欢喜万分,又是做万福道谢不提。
吴嬷嬷也赔笑道:“大格格自从两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倒是愈发仪度非凡了。”
宜萱眼皮一跳,的确不错,她细细浏览了数遍关于星月的记忆,心下也存了几分疑心的。记得怀恪刚下嫁过来的时候,星月还是个被国公爷骄纵得不成样子的格格,虽不至于在她这个郡主嫂子面前拿大,却也着实不讨公府上下的喜欢。
后来,星月十四岁那年选秀前夕突发的恶疾,也叫原本的怀恪格格怀疑是国公夫人郑氏的手笔,只是怀恪当事只想着事不关己何必惹是生非,便没有详查。后来,星月病渐渐好了,为人处事也渐渐好了许多,嘴巴也学得讨人喜欢了,更与她这个郡主嫂子走得愈发亲近了,国公爷瞧在只当爱女是长大了懂事了,自是老怀安慰,而府里上上下下也没有多做怀疑,如此便过了两年。
这般样子,寻常人自是看不出什么来,只不过宜萱是穿的,便审视出了几分端倪。不说旁的,单单她那旗袍下摆那优雅的蕾丝边儿,便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故而星月一进门,宜萱便生了三分疑虑。
星月眉眼如画,娇笑道:“嫂嫂是否也觉得我裙袂的花边儿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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