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漾拿眼神询问向善。
向善读懂了她的意思,说:“你太忙了,差不多天天加班,工作室的其他摄影师也都没档期,我就没和你说。”
别漾问老师:“是要给所有的孩子都拍吗?还是只拍几位?”
“只拍两位。”老师解释说:“并不是所有自闭症妈妈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曝光。”
一些自闭症孩子在正常学校上学会遇到很多困难,不被社会认可,妈妈们是出于对他们的保护。
或许是受栗则凛做公益救援的影响,别漾愿意做这样的记录,为这个弱势群体贡献一点力量。她在心里算了下进组的时间,对老师说:“这个周日,您带孩子们到我的影棚来,我给他们拍。”
老师感激不已。
向善想到这是别漾进组前最后一个周末了,她悄悄拿眼睛瞄栗则凛:“队长,我是不是耽误你和漾姐约会了?”
栗则凛笑道:“所以我只能去给你漾姐做摄影助理了,你失业的话,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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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十八岁的自闭症大孩子大力和小朋友向晨来到了别样光影工作室。
大力是由妈妈陪伴的,向晨则是跟着姐姐来的。
一到影棚,向晨看到里面的风琴式的可变形椅子,眼睛里就有了光。向善还是了解弟弟的,她带着他分别在椅子两端,像打电话一样,哄着弟弟说话。向晨似乎是以为椅子有手机一样的功能,好奇的研究了起来。
别漾没有打断姐弟俩,她马上让团队的小伙伴各方位补光,将向善和向晨姐弟俩特别的沟通和相处方式抓拍下来。
在别漾印象中,向善一直是个叽叽喳喳的姑娘,可她让弟弟躺在椅子上,擎起变形椅一边给弟弟做枕头,俯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柔软又细腻,格外的温柔。
她对栗则凛说:“你今天应该把应副队叫来的。”
应北裕原本是要来的,后来家里突然有事走不开了。
栗则凛说:“其实在老应面前,她一直是这个样子。”
别漾恍然大悟。
到大力拍的时候就没这么顺利了,他第一次看到化了精致妆容的妈妈,高兴的不行,手舞足蹈地夸妈妈漂亮,然后不小心把影棚的闪光灯碰倒了。
大力因自责和害怕,情绪有些失控。
别漾与自闭症孩子相处的经验仅限于向晨,而之前两次见面,又都是栗则凛在哄向晨。对于大力突然的哭闹,她毫无办法。但大力的失控,又给了她拍摄启发。
别漾看着大力妈妈身上的黑色条纹连衣裙,决定给母子二人以“红”为主色调来拍这组照片。
因为红与黑给人的色彩暗示,像极了大力游走在“开心兴奋”和“生气愤怒”之间,基本没有过度的情绪变化。
别漾于是让栗则凛帮忙放下卷轴,调整背景墙,用镜头默默记录下大力妈妈处理儿子情绪波动,给他做疏导交流,不断给他安全感的过程。
看到大力妈妈拥抱着比自己还高还壮的儿子,那么不厌其烦,轻声细语地和他说:“不怕,妈妈在呢。”别漾眼眶湿润,几度拍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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