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创世神骨,也难消业火之伤,这世间唯有一物可化去红莲业火的净焚之力的,那只有那至善至净的佛子之血。
这让殷九玄不得不想到那个人,那个心甘情愿自负枷锁,跟着他来到妖都,发愿要渡化他以拯救眼下妖物肆虐的人间,普度苍生的释子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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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能救她,本座便应你所求,颁下妖界法条,严禁妖族为祸人间,放过你想拯救的苍生。”
依旧是那般高高在上的口气,但他眼底的强隐着戾气的血丝却出卖了他的心境。
“但你若是救不了她,本座便让你口中的苍生都给她陪葬。”他一字一句之中,尽是可翻天覆地的威胁之意。
但那穿着浅灰僧衣的佛子,却只合十双手与他微微颔首,而后稳步走到榻前,伸出双指虚虚地探了探段云笙的眉心,双手合掌对着殷九玄微微一拜道:“殷居士,要救这位小檀越并不难,但若想要让她身上的业火之伤痊愈,却少了一味关键的药引。”
“你说。”殷九玄睨他一眼,“无论是要何等不世珍宝,只要是这世间所有之物,本座皆可取来。”
僧人摇了摇头:“此物并非何等珍惜之物,只是要这小檀越一滴泪罢了。”
“她的一滴泪?”
“这位檀越是甘心受火寻死,早已断了求生之念,业火入心,她又这般心如死灰,即便有小僧之血,也消不了这红莲业火的净焚之力。”僧人望一眼榻上之人,微微叹息,“但小僧可以先以灵佛法印,暂且将她唤醒。至于能否若殷居士所愿,小僧也只能尽力一试。”
“尽力?”殷九玄眼中划过一丝冷凝之意,“在本座这里,从来就只有成与不成,没有什么尽力一试。你若做不到,本座说了叫要天下苍生陪葬,便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昙音闻言微微摇首,抬起慈悲悯人的目,望着殷九玄道:“殷居士可曾想过,居士你能如此轻易的舍了苍生,却为何如此舍不下这位檀越?”
“舍不下,为何?”殷九玄被他问住,垂下眼睑深思片刻之后,抬眼问他,“为何?”
“或是因为这世间唯一叫殷居士留恋牵挂的便只有眼前这位檀越了。”昙音看着他,目光更显仁悯,“但若是反过来想,这位檀越如此心灰求死,或许也正是因为对这世间没有了半分留恋不舍。”
“这世间之人皆俱死,所以要一个人死很难,但同样的,若是想要一个心死之人生,却也是这一件极难之事……”
“小僧每日巳时来为段檀越清续法印,至于最后能否让这位檀越重拾求生之念,即便居士以天下苍生为要挟,小僧亦不敢诳语诓骗。于小僧而言,这位段檀越亦是苍生之一,无论如何,小僧必然会倾力相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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