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安将她看在眼里,周遭的黑暗像是宇宙物质流转,而他和顾希芮,仿佛是运行在浩瀚宇宙间两颗相行甚远的小小星球,本不必有交集。
他的眼里,静立百米开外、美成一幅画的女孩子,突然就变做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娃娃咿咿呀呀,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毫无章法的乱蹬小脚丫,蹬着蹬着,画面一百八十度旋转,小娃娃就变成了小女孩,跟在他的身后追着跑,连笑带闹,趁他一不留神就跑到了前面去,只丢下一句清脆的“超车喽”散在风里。
她的影子投在地上被日光越拉越长,跑到跑不动了,弯腰曲背,拄着膝盖喘粗气。
喘匀了起身一回头,又变成了朗声笑着的少女。
少女笑得没心没肺,恣意张扬,笑着笑着,就笑成了眼前穿着繁复华丽的婚纱、也在等他答案的姑娘。
褪去了青涩稚嫩,她眼中的星芒万象,一如既往。
再回头去想,他恐怕早就不能确定,这颗毫不相干的小星球是什么时候开始试图摆脱万有引力,划一条曲折迂回的星轨,溯洄而上,逆天而行,坚定不移的要朝她去。
“她啊,”林卓安扬起唇角,“她是我的星光。”
说罢,未等主持人说话,他迈开长腿,稳步走向花房里的姑娘。
像是飘零许久的旅人,在星光的指引下找到了归属的方向。
顾希芮看着他一路铿锵有力的走来,越走越快,心里同样百感交集。
宴会厅新搭建的舞台不过百米,常运动的男生冲刺过来也不过十几秒。
然而这条路,林卓安兜兜转转、磕磕绊绊,一走就是十二年。
林卓安走到了她的面前,气息平顺,身姿挺拔,圆寸衬得他五官愈发出挑,三十岁的人了,仍像是那个只要看着她,眼里就有笑意的少年。
“这么多年,辛苦了。”顾希芮伸出手,指尖轻颤。
林卓安单膝跪地,在她的腕间系上一串桔梗,象征至死不渝。
“只要最后是你,那远一点也可以,难一点,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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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没几日,林卓安又要去国外出差。
而顾希芮前不久卖掉了实体书版权,有小赚一点,便趁着林卓安不在白城,一个人低调的去了趟孤儿院,把稿费悉数捐了,当作是公开婚讯后,替自己和林卓安二人做个小小功德。
之后直接开车改道明城。
去白榛榛的故乡。
她再次找上了婆婆的哥哥,问出了白榛榛安葬的地方。
该去拜会一下的。
到了墓地,顾希芮轻松找到了刻着白榛榛名字的墓碑,她摆上香烛贡品,虔诚的自报家门,还在心里絮絮叨叨了好半天,请婆婆日后多加照拂林卓安,护佑他此后一生平顺,所行皆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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