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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随随担心什么,一股脑把她最想知道的事说出来,这才喘了口气:“陛下好好在寝堂里睡着呢。娘子现在最要紧的是安心静养,否则陛下醒过来,娘子又累倒,岂不是没完没了?”

随随听说桓煊无虞,略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让春条扶她起床洗漱更衣,尽管知道他已经度过了险厄,总是要亲眼看见才能放心。

到得寝堂中,桓煊仍旧昏睡着,但神色不似昨夜那般痛苦,脸色似乎也好了些。

随随问守在床边的郑奉御:“陛下怎么样了?”

医官道:“这解毒方是对症的,陛下的脉象已平稳下来,不过陛下中毒颇深,又拖了这些时日,恐怕要多服一段时日才能将余毒清除干净,之后也须卧床静养,直至御体完全复原。”

他顿了顿,蹙眉道:“萧将军请恕老夫多言,将军中毒虽不如陛下那么深,也不可掉以轻心,免得落下病根。”

大夫最怕碰到这种不遵医嘱,叫人不省心的病人,偏偏他的病人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随随向医官行了一礼:“昨夜多谢奉御。”

郑奉御道:“萧将军不必多礼,这些都是老夫分内之事。”听他的话乖乖回去休息比什么好话都有用。

偏偏这病人毫无自觉,在病榻前坐了下来。

高迈领着一干内侍宫人识趣地退了出去,郑医官不好再杵着,也退了出去。

寝堂里只剩下随随和桓煊两个人。

随随抬手摸了摸桓煊的额头,仍旧有些热,但已不似昨晚那般烫得吓人,他的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

她用干净的丝绵蘸了清水,轻轻点在他嘴唇上,干涸的双唇慢慢湿润柔软起来。

她放下手中丝绵,忍不住用指尖拨了拨他长而密的睫毛,然后低下头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轻得像花瓣落在湖面上,谁知男人的长睫轻轻一颤,睁开双眼,眼中盛满了笑意,明知故问:“你在偷偷亲我?”

随随挑了挑眉:“你在装睡?”

桓煊避而不答,眼中笑意更浓:“萧绥绥偷偷亲我。”

随随不羞也不恼:“是,我想亲就亲,怎么了?”

说完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

七日后的子夜,太极宫承天门前响起丧钟,长安城里大小佛寺的钟声随之响起,不过月余,这座古老的城池又送走了第二位帝王。

新帝登基不过月余便染上疫病,药石罔效,弥留数日,在太极宫两仪殿中驾崩,谥号孝武。

孝武皇帝生前平定四镇,收复淮西,不过那都是他还在潜邸时的事迹,登基没几日便身染时疫而崩,成为本朝当政时日最短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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