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过了...很腥,微苦涩,硌牙。”豆蔻一想起来那个味道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蕴儿惊讶:“公主放着好好的糕食不吃,干嘛要去吃土?”
“我只是想尝尝那滋味,哥哥在信里告诉我,西境战乱,那儿的人颗粒无收,大部分都要靠吃土过活。尝过一回以后,我再也不想尝了。可是他们却得天天吃。”
豆蔻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还带有一抹一触即消的浅笑,可说完以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豆蔻在很小的时候,虽然也为吃食犯过愁,但那会儿有频频溜走出去觅食的狗狗大家庭,她还没到那种要啃树皮扒土吃的地步。
蕴儿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哥哥写信告诉魏公公,不许把我弄坏的东西修理好,是有道理的。”她又轻轻笑了笑。
“所以啊...在哥哥回来之前,我得把宫里头所有坏掉的东西都修好!”小少女眼眸又明亮了起来,并且捋起了袖子一副干劲的样子道。
蕴儿愣了片刻,鼻子酸了酸,慢慢抿起唇,用食指轻轻揩擦眼尾笑出的泪光,提醒她:“公主啊,您想殿下感到欣慰的话,仪态方面也得多加注意哦...”
豆蔻“呀”了一下,轻吐了吐舌头,连忙把袖子拉下,殿外的小狗崽闯了进来将书桌打翻,她又“啊”了声,赶忙去驱赶调皮捣蛋的小狗崽了。
年少的时光,日子总是过得慢悠悠的,好不容易熬到寒冬腊月,每个宫里忙着熬起了腊八粥。
以往每年腊八节,豆蔻都强迫入云蕴儿她们坐下来陪她喝粥过节,今年粥一摆上,小少女就不知跑哪去了。
最后蕴儿在院里那棵生得高大茂密的梓树上找到了她。
少女正站在一节树杈上踮起脚,抬手往树干上刻着什么,浓密的枝叶把她的脸遮上,在蕴儿这个角度看,豆蔻的身材已经初显玲珑凹凸,胸.前微微鼓起了。
她叹息了一声,当年她为了爬太子的床,故意接近小公主,那时她才五岁,结果一晃八年,太子侍妾没当成,如今反倒对公主一心一意起来。
“公主,您在上面做什么呀?再不下来粥都要凉了。”蕴儿对着上方的人儿喊道。
“好,我马上来了,你先进去帮我盛碗。”少女手边还执着刻刀,低头笑着对她道。
以前哥哥老爱抱着她坐在这棵梓树下抚琴,哥哥出征了以后,她每天都要拿着刻刀来这树下作标记。
越过了停留在七岁那年哥哥就再也没有为她记录身高,她每隔一个手指宽的距离都会刻上一个圆点,表示这一天的过去。那一天没什么特殊事情发生,那就只是一个圆点,如果那天有特别事情,她还会在圆点旁边注解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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