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你们!让我失去了她!”
“我受你们生养之恩,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我要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我的父母要是你们?”
灵堂里一片死寂,连哀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但是这件事,从出生时开始,我就别无选择!”她苦笑。
“我亏欠你们的恩情,陆林钟用命替我还了。”
安槐序朝大门走了两步,回过头,泛白的嘴唇说出刺刀般的几个字:“从今以后,我是我,你们是你们。”
安诚言两眼变得通红,怅惘无力地向前走了两步,“小序,你要干什么。”
“你们家的一切我都不要!从今天起我也绝不会再踏进那个家半步,今天,我只带走她。”
大颗大颗泪从蒋慕眼眶里落下,泪眼朦胧,她看见安槐序停下了脚步,也只是停下了脚步。
正午的阳光炽烈难当,安槐序抱着骨灰盒迈出了门槛,最后一阶踏空,单瘦的身体沿着台阶磕了几步,头上、脸上、手臂和腿摔出了数道红痕。她蜷着身体护住陆林钟的骨灰盒,吃力地爬起来,小心地擦拭着盒面,目光柔软,声音温和:“没事啊,六六。”
“我们回家了。”
第111章
葬礼之后,安槐序住回了澜庭名墅。
起初夜夜难眠, 她学着陆林钟睡前小饮的习惯, 从滴酒不沾到酒量过人,也只不过用了月余。
她一日一日的清醒, 一夜一夜用酒精麻痹神经,午夜梦回, 都是陆林钟的影子。
她们初次见面时, 陆林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坐在许终玄办公室里,看起来斯文儒雅, 又有点不正经。
在榆园,她喝醉了, 她们□□情。
在云顶花园, 她把陆林钟强推在墙上热吻。
在致天,她烫伤了陆林钟的腿, 照顾陆林钟。
在歌德剧院里, 陆林钟给她买了一双合脚的平底鞋, 陆林钟说,她们在一起, 那些她不喜欢做的事可以不必做。
她心动不已,又要拼命克制。
如果从那时候起, 她要是叛逆到底,不在意所有人的看法,该有多好?
可她想要这样的爱情, 还想要给陆林钟一段被所有人祝福的婚姻。
选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又希望那条路上阳光普照,开满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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