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把人接回来,再安排”安诚言顿了顿,“后面的事。”
雨下了一夜,安槐序便沉沉地昏睡了一夜。
她有知觉,护士进来给她换过药,许终玄来看过她还在床边坐了半个晚上,父母在走廊上焦急哭泣,她都有知觉。
可她不愿睁开眼睛。
天亮了,窗户的方向有光透进来,照在淡蓝色的窗帘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许终玄轻轻地迈开步子拉开病房的窗帘,一抹阳光不偏不倚照在她的枕头边。
洋洋的暖意让消毒水的气味变得好闻,从前这样天气晴好的周末,她和陆林钟蜷在沙发上,陆林钟看书,心情很好的时候还会用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语给她念情诗。
让她怦然心动的不是诗里的浪漫,而是念诗的人口颊生香,眼带柔情。
安槐序鼻子一酸,睫毛跟着颤抖不停。
那个让她怦然心动的人现在在哪里呢。
“你醒了,是不是?”房间里忽然有人开口说话。
许终玄坐回床边,安槐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许终玄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看着自己颤动不停的睫毛。
“肇事者已经查明了。”
“如果你愿意醒过来,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两滴眼泪从安槐序的眼角滚落出来,她再也无法平静地假装睡着,两手用力地攥紧床单,竭力控制情绪,冷静地坐起来。
“是谁?”
许终玄徐徐开口:“这不是意外事故,是一场计划已久的谋杀。大货车上的人,是林肇的妻子,林于岑的母亲。”
许终玄语调冷静,把事情的经过转述给安槐序。每多说一个字,空气里的温度就下降一分,几乎要把周围冻结起来。
安槐序一身戾气,拔下输液的针管,赤脚踩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黯淡到空洞:“林于岑人呢?”
“槐序,冷静!”
“杀人偿命。”安槐序双眼血红,周身气压变得更加阴冷深沉,“天经地义。”
“你准备去杀了林于岑吗?杀了她陆林钟就活过来了吗?!”许终玄箍紧安槐序的双臂,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安槐序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推开了许终玄,双手握拳,血从针孔里汹涌而出,沿着手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别拦着我。”安槐序语气冰冷到极致。
许终玄从小到大没见过这样的安槐序,冷漠,阴沉,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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