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跟着气喘吁吁跑过来,忙说:“张桂芬,你平时打孩子也就算了,可是你用锄头对付一个三岁小孩,亏不亏心啊!”
那挽着发髻的女人就是张桂芬,她长得还不错,虽然皮肤有些粗糙,可是五官是典型的南方小家碧玉长相,一双吊梢眼有几分天然的妩媚。
不过她现在的样子,跟妩媚可没有半分关系,甚至有些狰狞。
她没看姜老太太,而是瞪着姜宜凝,大声嚷嚷说:“侬哪个啊?!阿拉管仔啊,关侬屁事!”
姜宜凝窒了窒,一句话握着锄头脱口而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怎么就不能管了?!再说他虽然是你孩子,可是他也是一条人命!你打他骂他别人是管不着,可你要拿锄头锄死他,那就管得着!”
张桂芬两只吊梢眼往上一翻,叉腰大骂:“册那娘比!这小瘪三是阿拉的仔,阿拉打死他官府都不管!要侬这小娘比多事!册那娘额小瘟比!”
姜宜凝虽然听得懂这里的方言,可张桂芬一长串方言骂她就招架不住了,只能听懂一点点,但也知道是非常脏的骂人的话。
她一向是能动手就不瞎比比的性格,现在骂不过张桂芬,她直接拿着锄头挥舞过去。
张桂芬眼看对面那白衣黑裤的时髦女郎突然扬着锄头铲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往自己堂屋门口狂奔,一边大叫:“救命啦!杀人啦!小贱人杀人啦!”
姜宜凝动作快,又是练过的,紧跑两步,一锄头对着张桂芬后背杵了过去,将她打倒在地上。
然后快步上前,一脚踏在张桂芬后背,冷声说:“看见了吧?你仗着你是大人,就可以拿锄头打小孩。可别人比你力气大,照样可以拿锄头打你!——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跟着追过来的姜老太太:“……”
她觉得姜宜凝这个亲戚,脑子有些问题。
张桂芬这个人是能讲道理的人吗?
能讲得清道理就不会把自己才两三岁的亲生儿子往死里折腾了。
姜老太太嘴角抽了两下,拉住姜宜凝的胳膊,朝她使眼色:“好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张桂芬虽然横,打死人她是不敢的。——是吧,张桂芬?”
她后一句话是对趴在地上的张桂芬说的,本来也是想打个圆场。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再说张桂芬这个疯子不好惹。
张桂芬本来想服软讨饶,可是抬起头,突然发现自己家院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顿时觉得太丢面子了。
她心一横,大声说:“侬个小赤佬!有本事打死阿拉!册那娘比!五做的终尚(方言:下作的畜生)!”
这是不服软了。
姜宜凝脚下加重了力气,张桂芬更是叫的天昏地暗。
门口院子前面围观的乡亲越来越多,连村公所那边驻扎的部|队都派人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中等身材,穿着黑色绸褂和绸裤的男人笑嘻嘻走了进来,连声说:“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晏大老爷在村东头的大宅子里都听见了,嘱咐我过来看看。啧啧,乡里乡亲的,这是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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