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是那个熟悉的酒吧,是他自己的房间。
体内的锁灵咒依旧还在,他咬牙坐起身来,扯得身上那一处处被人悉心包扎起来的伤口险些崩裂。
卫生间里有人,亮着灯,水声哗哗的。
很快,里面的人将门推开,哼着令人耳熟却又想不起名儿的流行曲子,裹着浴袍缓步走了出来。
“醒了?水电都通上了。”永昼淡淡说着,语气寻常得就像是在告诉家人,自己今天出门买了些什么菜一样。
他倚在厕所门边,懒散地用毛巾擦着头发,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准确来说,若是从前,“他”还真不是这里的外人。
永昼擦完头发,将毛巾随手一扔,回身望向满眼警惕的言朝暮,上前两步,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好不容易清醒了,怎么又不说话?”语气像极了曾经的暮沉山。
“滚。”言朝暮皱了皱眉,他厌恶这个家伙用暮沉山的口吻与他说话。
“这是我的地盘。”永昼道。
“不是。”言朝暮否认。
“上一次还哭着喊着,对着我叫他的名字,怎么,现在忽然又变了?”永昼于床边坐下,语气缓和道,“他不过是用着本也属于我的身体,独活了两千多年。说到底,要不是我当年轻敌了,这世上哪里还有他?”
永昼说着,忽而闭上双眼,压抑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说道:“不过冇什么差别……如今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无论是这具身体,两千多年的修为,还是这家酒吧。”
“屁!”
“等谭闻清干掉那个麻烦的红蟒和人类女孩,再无人挡路碍事之时,这个酒吧,将恢复如常。”永昼说着,眸中似有光,“你就留在这里,像从前一样,暮沉山给你什么待遇,我都可以给……到时候,我再把大家都叫回来,他们不都想涨工资吗?暮沉山不给,我可以给……”
他望着言朝暮,眼神恳切,语气更是自豪得像个邀请同学回家做客的孩子。
可他的邀请,到底是被拒绝了。
言朝暮望着他的眼神,陌生又冰冷:“你不配。”
“我怎么不配!”永昼瞬间来了怒意。
言朝暮只静静看着他:“你,不是他。”
“有什么不一样?”永昼深吸了一口气,咬牙争道,“我有他的记忆,两千年来,他经历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言朝暮心底一震,抬眼追问道:“他,他能看见?”
“能!可他被我封印起来了,不会回来了。这世上,冇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能彻底取代他,彻彻底底!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把他拥有的一切,一点一点拥入怀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他在乎的人,都开始在乎我,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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