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家吧,带你见我的家人,先斩后奏,总要走个流程的。”
晏秋心意外的很平静,她似乎彻底放下了许多事。
她彻底原谅了杨成璧。她愿意只记住爱。我们来到这世上,应该是为了爱。
她理解了她的父亲,她心底里禁忌的爱隔了一层雾,已经伤不到她了。
她对她的弟弟感到抱歉,当年受了伤拉他下水,又感激着他陪自己一起落在泥沼里,给了自己一丝安慰。
傅春煊,她大约会去看望他的,毕竟死生关头,因为他的庇护,自己才没有受太大的伤。
苏清让......
晏秋心觉出来一丝抱歉,又不太担心,她相信苏清让能自己找好理由原谅她的,她就是有这样的自信,渣的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叶秋实带着晏秋心回晏家的时候,除了户口本,顺便把之前为了转移注意力找人偷出去的珠宝钱财也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杨成璧并不在意那些,她一直在哭,拉着晏秋心的手走一步跟一步,生怕她的女儿再出什么事。
晏秋心看着母亲已经花白的头发,也红了眼眶,极具耐心地和她解释自己没受什么伤。
杨成璧不信她没受伤的说辞,非要拉着她回卧室亲眼看看。
晏倾亦陪着叶秋实在客厅坐着,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既然叶秋实提前找到了姐姐,为什么不早点送回来呢?要想结婚的话,姐姐直接回家拿户口本不就好了?
他曾经有过的一个猜测渐渐浮上心头,或许叶秋实的叶家,就是卖了姐姐的叶家。
因为姐姐和姐夫知道父母不会同意他们近亲结婚,所以才想出了偷户口本的方式。
晏倾亦的猜测无限接近正确答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木已成舟,结婚证都已经拿回来了,如果她的姐姐真心喜欢叶秋实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姐夫。
近亲结婚的风险,是能通过科技手段排除掉的。
一切只要她的姐姐开心就好了。
他的姐姐始终是他的姐姐,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哪怕小时候做过逾矩的事,那也还是他的姐姐,只能是姐姐。
晏倾亦在努力劝自己接受这个姐夫,可还是忍不住带了敌意,又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敌意,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在天人交战。
叶秋实用一种看小孩子的包容目光看着他,拿出了做长辈的慈爱。
“是我的错,该把你姐姐早点送回来的,耽误了你上学,抱歉。”
晏倾亦很想说一句:“对,都是你的错!”但他忍住了,他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他喝下一口茶,淡淡地问他的姐夫:“婚礼的日期有定下来吗?”
“看你姐姐的意思。”
叶秋实的嗓音依旧温柔,他其实并不能很确定自己的爷爷会不会容忍自己办一场婚礼。
但是如果晏秋心想要一场婚礼的,他会给她一场婚礼的。
说话的功夫,晏文琢已经到家了。
饭局的人听说他失踪的女儿找到了,无比宽容的把他放回来了。还有的人甚至想跟他回来看看。
晏文琢看着客厅里的坐着的叶秋实,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段话:「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 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他已经要接受他的女儿的死讯了,苍天有眼他的女儿还活着,
只要她还活着,她做什么似乎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如果她的女儿没有在芦山县跌落山崖死生未卜,他肯定不允许她嫁给叶秋实,可他差点失去他的女儿。
她的死讯,她的婚讯。
晏文琢毫不犹豫会选择后者,哪怕叶秋实是她的堂哥,他也勉强同意这门亲事了。
他都要为叶秋实的这招欲扬先抑的先斩后奏鼓掌了。
晏文琢还是不放心,他在担心这桩婚事是不是晏秋心自愿的,如果被他知道叶秋实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他肯定会护住他的女儿。
晏秋心挽着叶秋实的胳膊,看着他的父亲,笑的淡然而真诚。
“爸,我是真心想嫁给他的。他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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