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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阮妤的目光却好似屏蔽了众人,单独落在霍青行的身上,那个男人坐在这稍显窄小和昏暗的室内依旧像一根永不弯曲的修竹,他挺拔、不屈,即使身处逆境也傲骨凛然。

回想起阿爹先前的话,阮妤的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疼。

她跟霍青行夫妻多载,却从未打听过他的身世。她只知道他爹娘早逝,家中没什么根基,除了一个妹妹也没别的亲人,更多的……亦或是没必要,亦或是不想,她不曾过问,霍青行也就不曾与她说。

白嫩的手指握着月亮门边一节破土而出的细小竹子,指甲没有意识的在那青嫩的竹节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痕迹,她就这样看着不远处的霍青行,许久才离开。

她走后。

屋中的霍青行却像是感知到什么,他透过那月亮门看着阮妤离开的身影,长眉微蹙,但也只是一瞬便收回了目光。

等到下课。

阮父喊住他,正好他也有事要找阮父,两人便去了外头说话。

“小行,常安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了?”阮父刚才从阮妤口中知晓此事便一直放心不下,这不,刚下课就把人喊出来了。知道霍青行的性子,他皱眉,续说,“他要是再找你麻烦,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好歹也做过他的先生,他总要卖我点脸面。”

霍青行倒是没想到阮先生找他是因为这事。

想到先前月亮门边的那道身影,他抿了抿唇,心中闪过一抹怪异的情绪,她跟先生说这个是想让先生替他做主?心中不明阮妤为何那么做,却也未多言,实则无论是常安还是邱勇,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便是今日没有阮妤,他也能自己解决……但先生的好意,他依旧感激。他从小到大受过的好并不多,也因此一点点好就会被他放在心上,想方设法去报答。

这会他便低着头,温声回道:“我没事,先生不必担心。”

“你这孩子便是有事也从来都是自己担着。”阮父感慨一句,但也知晓他的脾性,没多说。

心里却想着回头还是和县老爷去说一声。

他跟县老爷从前是同窗也是好友,常安要去知县当师爷的事,他今早在常安来书院的时候就知晓了,他的脸面,常安不肯卖,知县老爷的脸面,他却是得忌惮的。

“对了,你刚刚找我,可是有事要说?”阮父又问。

霍青行点头,这事他其实早就想和先生说了,书院能教的,他都会了,与其在这再浪费一年多的时间,倒不如趁这段时间他去外头当个西席,如想的身体不好,何况她年纪也不小了,没几年也要成婚嫁人了,他做兄长的,总得给人置办些嫁妆。

“前些日子有人帮我介绍了一个差事,让我去给一户人家的幼子做西席先生,我……”

“不行!”阮父不等人说完就竖起眉,他沉着脸,面容十分严肃,“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上学,好好准备明年的科考。”

“先生……”

霍青行有些无奈,还想再说,但一向好说话的男人此时却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仍沉着声说道:“你若缺钱便与我说,但是离开书院的事,你想都别想!你若还当我是你的先生就听我的话,要不你以后都别叫我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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