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她们此时坐的很近,只隔着一个车辆中控台的距离。其实葛苇心里清楚,这样的距离,永远不可能逾越。
葛苇低声说:“不用了。”
顾晓池想了想:“还是擦擦吧,不然明天会肿的很厉害。”
她拿了一团医用棉,沾了药油,轻轻揉在葛苇的眉骨上。
葛苇也没喊疼,一直低着头,任由顾晓池在她眉上揉着。
顾晓池不知道为什么,葛苇忽然低落了下来。
葛苇不在酒吧里唱歌的时候,头发是披着的。此时她低着头,卷曲的长发就垂了下来,遮去她的半张脸,加上嘴角的伤,更加显得可怜。
顾晓池看的不忍。
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竟然伸出手,把葛苇垂在耳边的一缕头发,撩了起来,挂在她耳后,让葛苇的脸重新露出来。
顾晓池这一撩,一时之间,葛苇愣了。
顾晓池自己也愣了。
她急忙道歉:“不好意思。”
葛苇坐直了身子,两只手抬起来,顾晓池这才看到她的手腕上,绑着一个黑色皮筋。
葛苇很麻利的,把一头浓密的卷发束了起来,来不及像平时那样束的很高,只随意在脑后绑了一个低马尾,应和着她脸上的伤,寥落的样子。
她绑的这样快,发型凌乱也不顾,像是在用全身拒绝顾晓池的那一撩。
葛苇拉开车门下了车,顾晓池跟着她下去了。
葛苇没看顾晓池,看着旁边地上说:“谢谢你,我走了。”
顾晓池本来想着她脸上有伤,路上不方便,想送她来着,这会儿也不好开口了,只好低声回应:“嗯。”
葛苇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晓池看着她的背影,无比懊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做了这么多lsp一样的事儿。
其实她对葛苇真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想保护她。
也不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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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苇走出美院的脚步很快。
刚开始走着,后来变成了一路小跑,高跟鞋踩碎了夜色的宁静。
终于她出了美院,打到一辆车,坐在后座上,气才慢慢喘匀。
她打开车窗,这个季节夜晚的风还凉着,车速又快,一股脑的钻了进来。
司机问葛苇:“小姐你不冷啊?”
葛苇说:“不冷。”
她想着刚才的顾晓池,浑身的血像在燃烧一样,沸腾着。
刚才顾晓池叫她去自己车上时,她那样的警惕,倒不是怕顾晓池对她做什么。
她是怕自己对顾晓池做什么。
刚才她完全没想到,顾晓池会那样突然出现,挡在了她和小流氓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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