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独自梳洗好,从水中起身,穿上芸香送进来的寝衣,回到寝殿时,沈邵一如她离开时站在殿内,似在踱步,见她走进来,便欲上前。
沈邵原想着芸香伺候过永嘉,或许能得几分薄面,不想也是刚派进去就被撵出来。沈邵现下其实是无措又无奈的,从小至大,他从未见过永嘉脾气这般冷硬过,他记忆里都是她温柔的模样,哪怕是前两年,他们闹得最僵的时候,他待她也是有各种法子。
沈邵正在原地打转,忽听见开门声,他心以为是永嘉回来了,抬腿就上前去迎,却在目光触到她时,脚下步子生生顿住。
她刚沐了浴,本就洁白的肌肤被热气晕了抹粉红,小脸似敷了胭脂,染了烟霞般,凭添出一抹艳丽,一头乌发湿了水,她一边走,一边举手拿着绢布擦拭,略有宽大的袖口顺着她纤细的皓腕下滑,露出大片香腻的玉肌。
沈邵神色一深,他先是克制的移开眼,最后目光仍忍不住落在她身上,沈邵望着永嘉,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他低头轻咳一声,腹里原预备了很多劝说她的话,可出口时,只剩下寥寥一句。
“夜深了,舟车劳顿,你还是在榻上好好休息一晚。”
说起来,这些年,沈邵是极熟悉永嘉的,永嘉其实也十分熟悉沈邵,她自一眼看出他的不自在,也心知是为什么,她闻言收回目光,一边擦头发,一边向小榻走,对他的话,一如既往的充耳不闻。
沈邵眼见着永嘉将头发擦的半干,便撂下帕子,脱鞋上榻,躺在小榻上一瞬,她侧身面向窗户,留给他一道玲珑的背影。
沈邵饶是觉得自己败了,他有些丧气的垂头,也知是不是在与她赌气,他沐浴回来,也不曾上榻,直接躺在地铺上。
沈邵倒在地铺上,一直盯着永嘉的背影,以为她至少会回头来看他一眼,可等着等着,困意席卷,也不见她有转身的姿势。
沈邵再醒时,外头的天已朦朦亮,微弱的光从窗纸上透进来,落在窗下蜷缩着的人身上,沈邵目光触到沿着小榻大半落到地上的被子,一时困意散尽,他掀开被子起身,悄着脚步往小榻处去。
小榻上,永嘉身上的被子只剩一角,秋里的清早难免寒凉,她应是受了冷,身子蜷着,姿势像极了刚出生的奶白小鹿,沈邵站在榻旁,眼瞧着,心里莫名痒痒的,他一时既气她昨晚上倔脾气偏要来着受罪,一边抬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发觉一片冰凉,又开始心疼。
沈邵拾起落在地上的被子,裹盖到永嘉身上去,他抬手往窗边探了探,明显察觉丝丝缕缕的冷风,他心觉这般由她睡下去,定是要受凉,迟疑片刻,想着她若醒了恼他也好,总是比受凉要好。
思及,沈邵便抬手将永嘉从小榻上抱起来,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抱入怀中,她的身子果然也是一片凉,贴到他胸膛上,格外的冰。
沈邵一路小心谨慎的将永嘉抱到床榻上去,将她平方到床榻上的那刻,沈邵几乎如释重负的深呼了一口气,深觉自己领兵打仗也没这么紧张过。
沈邵从地榻上拿起被子,那上头皆是他身体的温度,暖暖的,沈邵将被子仔细裹到永嘉身上,他见她睡得颇熟,心道也是前阵子连日赶路将她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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