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看她的眼神像在看犯病的病人,嘲弄道:“执意要一个残废当你夫君,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腿不能行又怎么样,我还毁容了呢,也没见你嫌弃!”
姜眠扯了扯他的中衣,仔细打量几眼,径自道,“怎么就不能要了,这不是挺好的嘛,好好整饬整饬就能要了。”
沈执神色愈发古怪,“沈汶说的没错,我俩正好相配。”
一个残,一个傻。
姜眠没应,她没注意听,低头嘟囔:“你这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
“你说什么?”沈执皱着眉,眼神复杂。
“我说,你的衣服脏了,”姜眠鼻尖凑近轻嗅了一下,突然道,“你多久没洗澡,是不是都有味儿了?”
“……”沈执脸色隐隐生出几分黑沉,难堪和悲愤在他胸中交替。
她嫌他脏。
他是有一段时间没清理身体,他腿废了,若要洗澡就必须依赖人,可他对一个说得上陌生的女子说不出口。
“你若是觉得恶心,大可以离我远些,不必虚与委蛇!”
话音方落,姜眠一副踟蹰的模样,神情若有所思,随后她真的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一瞬间,沈执的双手猝然握紧,一张脸绷得面无表情。
这便……走了。
呵。
走便走,正好合他意。
沈执躺平了身子,闭上了眼,尝试从中找出一丝畅快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自己的呼吸放舒缓,可发现胸口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连气都吐不顺。
沈执勉强翻了个身,他膝盖以下没有知觉,翻不过来,被褥下的躯体呈现出一个怪异扭曲的状态。
不过没人能看见。
他开始催眠自己睡觉。
没过多久,再次翻向另一边。
睡不着。
…
不知又过了多久,沈执再次睁眼,眼中色彩晦暗不明。
他回忆方才自己说的话。
是他让她走的,为什么自己成了烦闷的那个?
他在恼什么?
这时。
门口传来了细碎声。
沈执胸中的暗流一股脑涌了上来。
他的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猛然支起身子,朝门口那人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不是要走?还回来做甚?!”
姜眠费劲的提着一只水桶,瘦弱的身板因手中的重量微躬而下,她奇怪地看他,“怎么,我出去一遭就不能回来了?”
沈执满腔的气堵在了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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