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敛心头谑笑,快步追去她身侧,拉了下她胳膊:“往哪跑呢。”
周谧步伐停住,眼在伞下黑溜溜的,不解望向他。
张敛说:“你要自己打车去成和?”
他偏了下头,示意他们刚站的地方:“回台阶上等着,我去取车。”
周谧人塞住,当即转头按原路折回,然后收起了伞。
张敛也跟了回来,将彩超单递出,周谧去接,他却没松,来回扯拉了两下,周谧先沉不住气:“给我。”
张敛提出交换条件:“伞。”
周谧撤开不再发力的手指:“不要了,你拿着吧,你的好宝宝。”
张敛盯住她,不知是不是因为檐下背光,他眼神幽暗了些,有如直面黑天里深不可测的井口,下一秒,他强行将伞抽走,平静口吻里隐有告诫:“周谧,我是你老板。”
“诶?”周谧手里一空,先是被他类似威胁的话语惊了下,旋即隔空指住他:“你怎么仗势欺人啊。”
张敛瞥了眼她毫无杀伤力的动作,似笑非笑:“说这种话之前,先弄清楚是不是已经默许自己拥有了特权。”
周谧哑口无言,胸腔随之急剧起伏,一时竟想不出任何能拿来反驳的话。她慢慢垂下手,再无声响。
张敛停止了这种自觉无聊的对峙,态度复原,掌起伞:“别乱跑,在这等我。”
周谧“喔”了下,低到几乎听不见,像是只做了个敷衍的口型。
几分钟后,张敛将车驶来这里。
他朝窗外斜了眼,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哂然一笑。
结果不出所料,门诊正大门的台阶上,只余雨幕与人群,哪还看得见周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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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张敛接通蓝牙耳机,给朋友回了个电话。
对方听完前因后果,笑裂了:“我已经给你安排两次了,把人带过来就这么难?事不过三,再不来我可不管你这事了啊。”
张敛也无可奈何地笑:“你先想想我被放了多少次鸽子。”
朋友说:“你别搭理得了。照你说法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的呢,别给人当冤大头。”
张敛慢慢刹停在红灯前,眼光杳远几分:“我还真不怎么关心到底是不是我的,我就想好聚好散。”
回到公司后,他来得破天荒早,放眼望去还不见几个人头。
去办公室前,张敛绕了下路,果不其然看到了周谧的脑袋杵那,她穿着薄荷绿的开衫,龟在自己工位里,被周遭的绿植和累叠的文件掩去大半身体,很像一只密叶之下的安静翠鸟。
她目不转睛盯着电脑,但什么事也没干,一动不动,似在发怔。
张敛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伞,叫住迎面走来的保洁阿姨:“你去问问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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