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谷雨之后,第一个被墨映带回来的小孩儿。
先入为主的原因,即便后来墨映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林洲身上,谷雨最讨厌的,也还是他。
所以他走了。
他离开忘仙山,一头扎进凡俗烟火中的花街柳巷。
他让自己的身上时时都沾染脂粉味,他将自己的名声搞得又臭又烂。当所有人都在夸赞谷雨和林洲真不愧是墨映的好徒弟时,他却背负着铺天骂名。
他以为只要自己走远些,名声难听些,让墨映烦他些,谷雨便会喜欢他了。
然而,他这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讨厌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喜欢他。
即使谷雨对他的讨厌,从不曾显露与言表之间,甚至平素待他亦是极好的模样。可他知道,谷雨永远不会喜欢他。
分明是墨映拎不清,不明不白地伤透了谷雨的心,谢让去哄、谢让去逗、谢让将真心剖给他看,他却不愿意从悲痛中出来,只一心走到黑暗尽头,将自己困在里面不愿出来。
谢让知道谷雨的下落,但他不会对任何人说。
不会对墨映说,也不会对顾期雪说。即便他现在就在顾期雪的月华殿中,承受着两双眼睛的审视打量与质疑。
谢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们猜得不错,我确实知道谷雨的下落,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若有耐心,自是能够找到,但休想从我口中撬出关于他的半点消息。”
他连修为都自行毁了,言持当然明白威胁无用,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拿出一瓶药放在他手边。“这药治内伤还不错,一日吃一个,七日便能痊愈。”
“谢了。”谢让倒是没拒绝,坦然地将药收了,便起身打算离开。
言持没拦他,只张口说道:“你确定你如今这状况能自行离开月华殿?”
谢让回头,“那便请您二位怎么带我上来的,就怎么把我送下去。”
言持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当真舍得?”
“舍得什么?不老之躯?还是一个心不正的上梁师尊?”
“我说谷雨。”言持道:“你舍得他难过?”
“舍得,我当然舍得。”谢让笑道:“我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舍不得。行了,别想套我话了,我不会说出他的行踪的,赶紧送我下去,花街的娘子还在等我呢。”
他此言一出,言持便也不再多话,同顾期雪一起将他送下了山。
原本是打算将他送到安全些的地方,但被谢让拒绝了。
“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走个夜路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让倒是走得潇洒,一去百里都不曾回过一次头。
送走谢让,两人便去了一趟映日楼。
夜已深,但墨映并未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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