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了半天,赵茂都有点惊着了:“爹?您没事吧?”
赵森勉强解释道:“没事。礼法都说长兄如父,这很合理,这很合理。既然是先帝的命令,那就写进去吧。”
下一本是宣德三年,被向太后催生后的事。官家亲口承认:“多搞几个女人,生一堆孩子有什么难的。我有种预感,我生出来的一定是不肖子孙。英英修行的好,能控制住生不生仔,我不和别人睡,只要确保宋朝流传在贤君手里,是不是我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
另外几本夹着的内容是,王繁英私下叫他小熊,小胖熊,小白熊。夫妻二人在杏岗外的小演武场,在垫子上摔跤、谈论朝政、啵唧啵唧亲嘴,进屋关门。
赵森以手掩面,他虽然见过这样的场面,但用史官口吻,记录下来,就觉得羞耻的程度翻了好几倍,令人手足无措。这些东西若流传后世,等到宋朝灭亡后,下一个朝代给修史,还得修到《世祖本纪》和《王皇后列传》中……别的朝代皇后参政劝谏,要么是弄权,要么是贤德的朝服下拜,巧妙的劝谏,只有本朝世祖是被按在地上起不来被迫听从,或者是本来不愿意被皇后按着吻,就半推半就…史官的文笔还真挺好。
“这些……这……哎,容后再议,容后再议。还有什么?”
赵茂在旁边伸着脖子试图偷看,哇,还真是放荡不羁。
卢贤邻按住最后两本书:“请官家屏退左右。”
赵森心说还能更惊恐吗?示意左右退下。
卢贤邻说:“官家出征营救辽朝,迫使辽金和谈结盟那次,官家酒后失状,对着我与童贯、狄谏承认毒杀了天祚帝,是宫中提供的毒药。而这件事的起因,实际是官家授意楚东昌贿赂辽朝枢密使萧奉先,阴谋暗杀完颜阿骨打所致。而今童贯任宫观使,在福寿观中养老,狄谏先于世宗离开人世,只有臣一人知晓此事。请官家示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赵森双手掩面,沉默良久:“这是真的吗?叔父怎么可能,他从来只用阳谋,不用阴谋。各国都知道天祚帝是精/尽/人/亡。你确定吗?”
“臣若有半句不实,玷辱先帝的名声,令人神共弃,死无葬身之地。臣就是怕后来的史官不能严守秘密,故而终生不敢离此职。”卢贤邻道:“官家若是不信,可以问太后。下了毒的糕点是夹在太后的书信中送到的。”
赵森又沉默良久,下定决心道:“此事决不能写入其中,若是辽金两国共因此仇,向大宋发难,我们理亏于人。茂儿,取蜡烛来。卢贤邻,你一生闭口不言,甚是难得。朕赐你千金,好好修史。一切放浪形骸,无拘无束有上古之风的事,都可以记录,唯有这等事,不能写。”
卢贤邻道:“臣遵旨。”
赵森拖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太子,直奔太后的寿康宫而去。“请太后屏退左右。儿臣有一事不明,想请娘娘赐教。”
王繁英道:“你说。”
赵森:“史官记载,先帝命人暗杀金国高祖阿骨打,又在结盟之日毒杀耶律延禧,确有此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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