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姝心跳突然加速,关上手机,想动一动被他压得发酸的肩膀,可看他睡得安稳又无害,一时不忍只能咬牙撑下来。
约莫过去了半个小时,进来收拾的服务员被他们两人给吓了一跳,发出的响声将他给吵醒,他揉着眉心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聂姝的整只胳膊都发麻,弯腰去提靠着椅背的托特包,笨拙的动作逗笑了站在一旁的男人,他走过来自然地提起,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擦过她的手背,让她的心跟着跳了下。
走到外面才发现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之前的轮胎印记与脚印已经被覆盖,白洁漂亮的好像一方未被人发现的圣地。
聂姝很想问照片是不是他买走的,到了嘴边又不好问,走神太过厉害没看到脚下有一块石头,踩上去滑了下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往一边的树丛里倒去,情急之下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借他的力稳住身形,还来不及庆幸正对上他深谙不明情绪的眼,她尴尬地松开手,抿紧嘴像个做错事却又倔强不承认的孩子,绝不低头服软。
沈繁叹了口气,伸出手:“牵着我走得稳,你还是老样子脾气一点没变,哪怕自己没理气生得比有理的还大。”
聂姝瞪了他一眼,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与他分开的这几年她时刻谨小慎微尽克制自己的真实情绪,一直到今天才自然发泄出来。
老样子三个字牵动了她的神经,瞬间被拉回到幼时,冰天雪地里,两个被冻得脸色发白的孩子笨拙地踩着没到脚踝的雪去上学,她走了两步气鼓鼓地抬头,而他早已停下来咧嘴笑着朝她伸出手,嗓音清爽干净:“快来,迟到了被扣分你可别哭鼻子。”
忍不住伸出手却在放入他掌心的那刻生出几分怯意,而他抢先在她收回前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里,明明从度假村出来没几分钟,她的手像是在寒风中冷了许久,凉得让人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
他喝了酒,脚步略浮,其实刚才聂姝抓住他胳膊的那一刹那他差点跟着摔下去,好在他稳住了。
酒意上头,醉眼朦胧,前面被白雪覆盖的路无尽头,一如在梦中,无休止地走下去,日日月月年年的时间界限与两人无关。
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他们的脚印,她玩心大起踩着他的脚印往前,一如小时候。
回到公寓聂姝仍旧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梦。
她低头看向残留了那人滚烫温度的掌心,想到上车前握在一起的手松开心里一闪而过的不舍让她狼狈的摇头。
一定是沉浸在过去思绪中太久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不停,她拿起手机见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一阵按下接听键。
“聂姝,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聂姝瞬时眉头紧皱,那边歇斯底里怒吼的嗓音尖锐刺耳。
“是你,一定是你和肥猪婆告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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