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像是一瞬间被点燃的汽油,无数的情绪翻腾起伏,所有的破坏欲和恨意一瞬间都涌上心头,一团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她。
路苗觉得渴,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用,放下杯子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用力,狠狠一放,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够,这样很不够,她想把杯子摔在地上,想狠狠地踹桌子,甚至想拿把刀去找路成国。
一个长期冷暴力,并且在妻子重病时期出轨的男人应该直接死,不是吗?
他想让她房子给他当做婚房,哈,想什么呢,那是妈妈留给她的。
她宁愿把墙都砸碎,把每块砖都扔进河里,也不会让一颗石子儿成为那对狗男女爱巢的一部分。
他们不配。
他们只配下地狱。
路苗乱七八糟地想了很久,直到一股风从窗外吹来,风里带着田野的气息。
路苗偏头朝外看,视线的尽头,月光下田野在起伏,有些突起格外地清晰。
她看了一会儿,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脑门。
不要这样,不要为了和他斗争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和野兽斗争的人自己也会变成野兽,她不能那样,她要控制自己,她有自己的远大前程,她只要不理他就行了。
可是……
真的很痛苦,心里的空洞好像在漏风。
路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又一次拿起手机,打开一个邮箱,开始给一个朋友写信。
“望舒:
不知道你有没有体验过那种感觉,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心情下,只要有一个人和你发生了接触,你整个人就会发生变化,像是发疯了一样,想咆哮,想怒吼,想一个人痛哭,也想当着所有人痛骂他。
我很痛苦,我说不出来自己有多痛苦,不过对比起来我已经好多了。当初,我每天都要跟他待在一间屋子,每天都被骂又无能为力,每天都想死。现在我只是想发疯而已,我好多了。”
路苗摸了一下手机屏幕,屏幕上有水迹。
她刚才哭了吗?
好像哭了。
真没出息啊。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写信。
“我爸又联系我了,他还在异想天开,他要我妈留给我的房子。这个我跟你说过了。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当时也不知道的是,他非要那个房子因为那是个学区房,要学区房是因为他跟那个女的有孩子了,孩子现在六个月。如果你算一算时间,你会发现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个时候,我妈病重得下不来床,他不去陪床,整天都说自己忙,我真以为他在忙,或者找人去联络大医院去了。现在看来,忙到别人那里了。可笑,我妈死前那天还让我给他打电话说让他不要累着了,她知道自己没办法了。”
“我每次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想骂人,也想哭,别人跟我说,一切都结束了,可以放下了。可是我放不下,我恨。我实在恨。我有时候想不起来我恨什么,但是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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