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婶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大把时间都耗在她和她妈妈身上。
结果一个是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另一个还小。
沈黛眼泪不停,烫的聂然捂不住。
肩膀湿了一小片,沈黛哽咽几声,低头,阖眼抵在聂然肩膀上。
校服布料不怎么柔软,擦得眼眶一圈都疼,可沈黛不想抬眼,她想休息一会儿。
在ICU门口哭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们年岁尚小,会因为生离死别而痛哭是最正常的事情。
没人另眼看她们。
聂然摸摸沈黛的后脑勺,顺顺她垂下来柔软的发。
肩膀上被捂热,沈黛一动也不动,就这样靠她一会儿。
良久后。
“聂然,”沈黛哑哑地唤她一声,“我们一会儿,去吃点好的吧?”
聂然停顿一下,说:“好,我们去吃点好的。”
沈黛才从她怀里出来,正眼对视上聂然,抽抽鼻子:“我要去洗个脸。”
红眼睛、红鼻头,被欺负惨了。
沈黛低低头,她是个多大的姑娘了,怎么可以众目睽睽之下哭得狼狈。
聂然陪她。
沈黛去洗了一把脸,把满面泪痕都擦了干净。她对上镜子里光下愈显苍白的自己,于是看了一眼在身边的聂然。
镜子里的聂然亭亭而立,站在她身边像永远不会离开。
那一刻目光对上。
聂然也在看镜子里的她。
沈黛现在情绪好了很多,可眼眶还是红着,眼里有浅浅的血丝。
她转头冲聂然笑了笑。
聂然伸手把她沾水湿了的发捋到耳边,“走吧。”
她轻描淡写的,走在沈黛身边。
出了医院的天都是蔚蓝的,大把云飘荡,满身心的沉重散了些,柏油马路上,车来人往。
在喧闹间,沈黛呼吸轻了些,她嗅到了…花香。
医院北大门靠边的花坛里,有不知名的一小簇花。
沈黛指指花:“聂然,你看。”
聂然看了看:“嗯,很好看。”
*
聂然走在沈黛身侧,指尖总无意擦到沈黛。
擦了好几下,刻意到沈黛起了疑心。
沈黛低头看了看她们两人手之间的距离,不算特别远…
沈黛意图把手揣进口袋里,手肘刚刚一弯,聂然的目光擦过她,伸手牵住了。
手在她眼下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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