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吗,如果你考差了,哪怕只是个第二名…”
沈黛眼瞳深沉,沉沉浮浮的笼着绵密的乌云。她没把话说完,可聂然该知道,下一句不是什么好话。
“不担心啊,”聂然云淡风轻,弧度美好温柔,“为什么要担心别人的看法?”
因为众口铄金…口诛笔伐啊!
沈黛觉得聂然天真。
聂然想,谁都可以对这个世界灰心、垂头丧气,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谁都可以。
这都跟她无关。
可是沈黛不行。
如果你爱上了这个世界…
聂然笑着说:“况且,不会有人这样想的,世界多美好。”
话题很生硬,沈黛光听就觉得是瞎掰硬拽。
“世界从来都很美好,”沈黛看一眼窗外,飞鸟总能掠过,绵延悠然的云和极目远望的大片绿意。
沈黛挪开眼:“是人不美好。”
不就是瞎掰硬拽嘛,谁不会!
代欢竖着耳朵听了一嘴,对后来的话题高度上升到哲学层面,她表情呆滞了一秒,又心无旁骛继续构思她风铃上该有的小零件,抽出的草稿纸上,删删减减的设计图,铅笔打出的草稿也肉眼可见的精致。
“沈黛,你觉得还缺什么?”
一个风铃,还能怎么样丰富?
沈黛和聂然之间“爱不爱世界,世界美好不美好”的氛围荡然无存。
沈黛接下稿纸:“要不然,加个檐角?”
“可那样…”代欢眨眨眼,“感觉…太古旧了,我想要个小清新的。”
旧屋檐角嘛,和她的纸鹤不搭。
聂然看了一眼稿纸,觉得足矣。可小姑娘总想把好看的华丽的都堆砌在一起。
她写着试卷,画函数图的铅笔芯断裂,咯嘣清脆一响。聂然脑子里弦抖下突然想到期中考过后,是校园祭。
上一辈子的校园祭,沈黛被推出去演奏钢琴,结果琴椅被锯断了,到现在也没能找到真凶。
沈黛穿白纱裙,精致漂亮,跌在舞台中央、跌在聚光灯下。藕段似的手臂红了一块,没多痛,只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暴烈到…沈佳云都没能摁住。
“白裙子脏了!”
沈黛那么固执难过,眼里暴怒,聂然见过脾气不好的沈黛,却没见过这样…叫她揪心着,又控制不住心疼的小女生模样。
她在舞台之下,眼观这场闹剧,哪怕清楚知道眼眶都红了,她也迈不上一步去安慰对自己全然陌生的沈黛。
穿白裙子的…怎么能是大小姐。
聂然看看和代欢讨论样式讨论得又快吵起来的沈黛,眼里流转暖意,笑了。
这分明…是小公主嘛。
代欢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聂然刚刚好像在笑你?”
沈黛也压低声音:“我也发现了。”然后又一笑,狡黠又认真:“可能我真的太好看了吧!”
代欢:“……”
她无语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好像…校园祭要开始筹备了?”代欢想起来,“你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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