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倏忽只闻风声过耳,没人再说话。
“不是,你不是谁也没了,”聂然低声、沙哑,“你还有我。”
沈黛没听清,“嗯”了一声,并不在意。
“我很爱你,”聂然红着眼,“你看看我,好不好?”
她语气里的恳求太让人心软了。
沈黛眨眨眼睛,陌生又朦胧地察觉出一点不太合时宜的真心。
可是…迟了。
沈黛挥挥手,她是真开心,扬起唇角抿出一个浅笑,身体往后一仰,挥别人间的姿态决绝干净。
聂然扑个空,指尖交错,脑中的弦一刻崩断。
她藏起来的爱意彻底死掉。
*
——“砰!”
桌椅碰撞的声音。
教室里猛然站起来的聂然吓到了讲台上讲课的历史老师。
历史老师:“…嗯?”
聂然发烧了,一上课就跟老师请了假,想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聂然同学,怎么了?”
聂然像是被噩梦惊醒,怔住好一会,眼神乱飘,落在历史老师大着的肚子上。
是高二下学期,历史老师会请产假和月假。
聂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桌面上凌乱的试卷和方便背诵被编出来的顺口溜。
是她高中的样子。
历史老师有点懵,聂然眼眶一点一点洇红,大颗泪聚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聂然冲了出来。
她跑过走廊,有风穿过脸颊,身上是蓝白的校服,扎着马尾。
历史老师是高中的模样。
黑板上的课表和一摞摞比人高的课本,都是她印象里的样子,一成未变。
那么…
七楼上的十三班里,也会有一个沈黛坐在座位上,偶尔看看窗外飘过的云和飞过的鸟。
聂然噔噔上楼,步子迈的和飞一样,在秋初的风里出了一身汗。
面色通红。
却一点也不敢慢下来。
就算是梦,也要再见一眼沈黛。
*
越高的楼层学生越不乖。
学校四楼以上,都是打领结,穿制服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
四楼以下,都是学习为主的好学生。
聂然在一班,文科班的第一名,次次小测都高居榜首,平日里不笑不闹,清冷地如高岭花。
就是这朵高岭花,现在裹着风,发丝清乱,站在从来看不起书呆子的十三班门口,颤抖到几乎要哭出来。
她手心攥紧,喉头滚烫,话全部哽在喉咙里,只敢一眼不眨地盯着教室里…还能说说笑笑闹起来的…
她的…黛黛。
沈黛后脑勺背着门,话还没说完,代欢眉头一拧,戳戳沈黛,指指门口:“诶,那不是聂然吗,她好像一直看着你?”
沈黛下意识没把她话里的聂然和学校里的聂然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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