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指了指自己:
“比如,这外面的世界该如何生存,比如你什么时候能像我和皇叔一样,无视禁军防守,随心所欲出入宫廷。”
高玥已经长成个大小伙子,经过这大半年的练武,人结实了,看着也不像刚回礼朝时那样畏缩,他盯着谢郬看了一会儿后,想起这两天东泰殿中都有专门的宫人看着不让她饮冰的事。
“你其实是偷跑出来的吧?”高玥当面揭穿道。
谢郬老脸一红,就说小孩儿不能太聪明,真是太讨厌了。
“咳咳。”干咳两声试图挽尊:“那什么……我,本来,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放放风。”
高玥失笑:
“放风?你把当……”‘皇后’两个字没敢说出来,直接忽略:“当坐牢了不成?”
谢郬指着高玥,脸色一变,冷道:“警告你别这么说啊。”
“呃?”高玥被她吓住,谢郬正色纠正:“我最多是陪牢。你叔才是真坐牢!”
高玥:……
行吧,天下都是你们夫妻俩的,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谢郬一把将高玥拉到身边,推着他往朱雀街的方向走,边走边说:
“没跟你开玩笑,当皇帝太辛苦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眼睛一睁就有堆积如山的奏折要批……想当初我刚认识你叔的时候,他刚当皇帝,那时候的他还是个风华正茂的美男子,如今不过当了几年皇帝,都有白头发了……”
高玥被谢郬从后面推着走,不知道她出宫来想干什么,但就凭她这么实诚的对自己讲述当皇帝如何如何艰辛,高玥就能判断出他这位皇婶的兴趣爱好不会太高雅。
果然,谢郬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把高玥给推进了月樊茶楼,这座茶楼是京城最大的茶楼,不过这座茶楼闻名于京城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茶,而是因为杂。
这茶楼的经营范围包括喝茶但不仅限于喝茶。
人们来这里除了喝茶之外还能听曲儿、点唱、品酒、对诗、斗词,若是有旌旗坊的胡姬来讨生活,茶楼老板也接待,给钱让胡姬献舞,于是茶楼里的客人们不用去旌旗坊就能欣赏到异域风情。
久而久之,这里就吸引了大量的人气,不能说三教九流吧,但鱼龙混杂是肯定的,就这里大白天能听姑娘唱曲儿这件事来说,正经人家的夫人都不会允许自家男人和儿子到这里来混日子的。
但谢郬带着高玥来了。
怕高玥这个好孩子抵触这地方,谢郬在进门前主动对他劝说道:
“我跟你说,人千万不能固步自封,什么人都得见,什么饭都能吃,身份没有贵贱,人心才有。走,带你进去见识见识。”
高玥已经忘了今天是第几次无语了。
抬头看了一眼月樊茶楼的招牌,还没进去就已经听见里面嘈杂的人声了,突然觉得皇叔娶了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女人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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