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怎么也想不到,原以为送锦嫣去燕国,是助晋国更上一层楼,谁知这一举动,倒教他成了后主。
赵恒弥被扣押在天牢里,穆淮每日都来看他一回。
赵恒弥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般苦,刑具还未下,就哭得稀里哗啦,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
从年幼时他母妃撺掇晋帝换锦嫣替他来当质子说起一直说到入盛京后寻了哪些官员,又欲意何为,又坦白了他前段时日探听到姜宁灵要出宫为国祈福,便命他手下的死士去凑了一帮人,想象在姜宁灵回宫的路上给她点颜色看看。
赵恒弥总算还有点脑子,还记得姜宁灵是皇后,在京城附近对她动手讨不了好,随行的侍卫也不是好对付的,便只命那些人伤她。
赵恒弥想的很简单,若姜宁灵受了伤,身上留了疤,甚至他运气好些,能断她胳膊腿一类的,害怕穆淮不厌弃她?穆淮厌弃了她,锦嫣的枕边风也能吹得更顺当些。
若他运气更好些,伤了姜宁灵面容,那便更妙了,毕竟哪个男子愿意对着一个面上有疤的丑妻呢?说不定穆淮头脑一热,让姜宁灵给锦嫣腾位子也不是不可能。
赵恒弥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什么事儿都抖出来了,可仍是说不知姜宁灵下落,说自个儿没那个胆子掳走皇后。
穆淮逼问他几回,赵恒弥连哭爹喊娘的胆子都没有了,可说辞仍是未变。
穆淮这才不得不相信,赵恒弥的确不知晓姜宁灵的下落。
暗卫的线索到赵恒弥这里就断了,他想不出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他眼皮底下将姜宁灵掳走,还查不出一点痕迹。
除非……姜宁灵压根不是被人掳走的。
穆淮忽地起了这个念头,呼吸一窒。
他的疏月,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离开了。
穆淮忽地忆起姜宁灵刚入宫时的模样,小姑娘冷着一张脸,典型的古板闺秀做派,却是他说什么便做什么,望向他的眼眸中仿佛盛了星子,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捧给他。哪怕面皮再薄,也依着他胡闹。
后来她变得娇气了许多,敢同他闹了,平日里端庄静肃的勤政殿仿佛也因得她而灵动了不少。
再后来,锦嫣入京。
他亲手把她推开了。
有了先前唐才人之事,穆淮以为姜宁灵还会同上回一般,陪着他做戏。虽说这一回事关两国,他不能在一开始便将许多话摊开说,省得出错漏,可他却从未想过,姜宁灵被蒙在鼓里,该有多难受。
他从未想过,她只能眼看着旁人顶替了她的位置,该有多难受。
穆淮回到勤政殿内,环视四周,入目都是她曾存在过的痕迹。
偏殿的床榻前,她的外袍还一直挂在横杆上,他不曾让人动过。
穆淮回头看着那见黛色的披风,冷笑一声道:“姜宁灵,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