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这一夜真是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他未料到“思无邪”开篇第一首却是自己的写照。他反复猜度澧兰对他的态度,他对那女孩儿屡次行为无状,而澧兰只是害羞,并无厌恶之情。他不知这女孩儿会怎么回应,他怕澧兰答应了,他就要对不住母亲,母亲一生寡欢,郁郁不乐的样子犹在眼前,而他却要与陈家的女儿结缘;要是澧兰回绝,他对她心中属意而不能释,他凡事都争做最好的,也要最好的,假如这女孩儿归了别人,他心意难平!
“妹妹也是,澧兰还这么小,就要结亲,我们若是拒绝,亲戚也不得做了。”
“谁说要拒绝?澧兰周岁都十四了,往前推二十年,这个年龄就该嫁人。何况现在只是定亲,瑾瑜说等四年以后周翰从美国回来再成婚。”
“可澧兰也要读书啊!”
“哪里不让她读了?不是让她去中西女塾吗?再去女子大学。”
“澧兰可是想去剑桥读书。”
“若是有机会,就去。”陈震烨思量道,“要是周翰着急成亲,也没办法。不然,还可以让她随周翰去美国读书。”
“你糊涂了!那么小,两个人在一起,要是把持不住,全族的脸都丢尽了。”
“倒是。”震烨笑笑。
“周翰是前房留下的孩子,孤独一枝,不晓得能分得几多家产。”
“蕙雪不是那样的人。”
“周翰的诗书功底固然深厚,但我看他意不在此,怕是和澧兰性情不和。”
“妇人之见。现在是民国,不用科举取士。而且玩物最是丧志,男子专心琴棋书画反而误了前程。我看他锐意进取,又韬光晦迹,未来不可限量!”
“周翰的母亲不是望族出身,恐怕配不上澧兰。”
“朱重八、刘邦也不是望族出身。再说,澧兰和周翰成了一家子,以你家林氏的门阀,足以压得住阵脚,没人敢瞧不起他们。望族出身的人容易清高,很多事做不来,身世反成了束缚。不要小瞧周翰,这个人境界宽阔,必成大器。”
林氏嗔他,“你反正都要结亲了呗?”
“还请夫人恩准!”
林氏冲他皱皱鼻子,绷不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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