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按住她的肩:“李云锡有句话说错了,世上知你的可不止他一个。胸中既有丘壑,青史一笔,何必假他人之名?”
片刻后,尔岚一脸恍惚地走了回去。
年轻臣子们还在原地野餐,见她独自回来,惊讶地问:“娘娘呢?”
李云锡见到她还是有些不自在,偷看一眼,又闷闷地低下头去摆弄酒盏。
尔岚:“半路被陛下接走了。”
杨铎捷忍俊不禁:“真是一刻也分不开。”
“……”李云锡仰头一饮而尽,没好气道,“喝!”
马车里。
夏侯澹:“她答应了?”
“说是回去想想。她会答应的。”
夏侯澹低笑起来,咳了一声:“娘娘圣明。”
“着凉了?”
夏侯澹顿了一下:“没有。”
庾晚音皱眉望着他。
夏侯澹的笑容缓缓消失,心虚地去拉她的手:“早上墓地有点冷……我回去就喝姜汤。”
暖融融的春日里,他的手指仍是冰凉的。庾晚音轻吁一口气,别过头去撩起一角窗帘,望着行道两旁闲寂的青色。
“大好春光,别皱着眉了。”夏侯澹轻声道,“这一年不是好了很多,嗯?我还会陪你很多年的。”
庾晚音被他道破心事,舒展眉头笑了笑。
一年前。
庾晚音赶去偏殿后,暗卫奉命拿住了哑女。岂料她不慌不忙,只是坐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她突然歪倒下去,七窍流血。
暗卫大惊,掰开她的嘴,一颗已经咬破的蜡丸滚了出来。
哑女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暗卫慌忙逼问她解药何在,她却笑道:“没有解药……睡一觉,就好了。”
在暗卫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她默默咽了气。
庾晚音在一日后苏醒,果然不适尽去。
后来,萧添采仔细验了那瓷瓶里的毒粉,有几味药材确实取自宫中的花草,但还有几味遍寻不到。直到他们彻查库房,闻到一批礼盒气味奇异,才发觉礼盒所用的木材,取自各种毒树。
那一批正是小太子殷勤献给庾晚音的贺礼。
顺着这条线索,他们抓捕了太子及其身边的宫人,挨个儿审问,最终串出了真相始末:
太子眼见着地位不保,甚至性命都堪忧,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要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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