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愿意告诉她一个大致的位置,她也会过去看一看,防止他真出了事。
雷佑胤回头,唐景潇所在的小区名在夜色里被路灯照的并不真切。
“嗯……我在马路边……这里好像最近在修轻轨……”
唐景潇看一眼小区外头刚修好的轻轨桥,裹了件风衣换上一双好走的鞋,拿着钥匙噔噔噔就出了单元门。
她一路小跑,有些气喘吁吁,大老远就隔着车闸和铁门看见了那个孤零零站在路灯下的大男孩。
雷佑胤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唐景潇一步步从里面走向他的时候,忽然就很想哭。
他抹把脸,走过去,隔着门禁拉着唐景潇的手,小小声跟她道歉,“对不起……”
唐景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人没出事就行。
“这么晚了,你要不先回家睡会儿。”
她没有刷开门禁的打算。
雷佑胤是可怜,但她凌晨三点被个酒疯子给闹醒了更可怜。
既然白天已经说清楚了要一拍两散,现在她能下楼来见他,已经是她能给予的最大友善。
雷佑胤拉着她的手不送开。
“唐景潇……对不起……”
唐景潇叹一口气。
“先回去睡觉,睡醒了我们再聊聊?”
雷佑胤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
她没有走,她还在。
他闭上眼睛,豆大的眼泪忽然落到了唐景潇的手背上。
唐景潇不敢动了。
她做好了雷佑胤死缠烂打她扭头就走的心理准备,却完全没做好他会一言不合就哭的心理准备。
滚烫的眼泪在她的手上很快就变凉。
雷佑胤哭的悲恸,抓着她的手,不住的呢喃着对不起。
他的右手一直蜷着,上一回唐景潇在他掌心里写下的名字像是在里边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他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雷佑胤。
那只手无论怎么握笔,都是东倒西歪的样子。
他被保姆带着,坐在医院里,小小的手被人握着,在母亲的死亡通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接受了很多年的心理辅导,直到医生宣布他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他在作业本上写下的名字也永远只有雷右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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