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七獭不认路,她又想:诶呀这个窦之元,不会是要活埋我吧?她想到哪儿问到哪儿,就这么很突然地,没头没脑地问窦之元,“老师你要是活埋我吗?”
“咱们在一起多久?”
“几周?”沉七獭努力回忆,“一个月?可能是两个月。”
两个人在那儿等红灯,窦之元看她一眼,沉七獭就也看他。窦之元说我就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
“我啊……”她像是陷入了一个很困难的问题里,想了好久才说,“上学期你上无人机遥感那个课,我觉得你讲得很好,我很爱听。我上学期刚来,水土不服,天天生病。我一个学期写满了两本病例,但是你的课我从来都不缺。我爱看你穿衬衫的样子,长袖短袖都很好看。我于是就想,这个人穿睡衣是什么样呢?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呢?这个人在课上这么有耐心,脾气这么好,这么负责任,那如果碰见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碰见一个感情骗子,他会怎么办呢?”沉七獭想想,又继续说,“坏人要怎么定义呢老师?我觉得我就是个坏人。我喜欢什么就要毁了什么,就比如咱们两个。打碎了你,我至少能捞到一小点真实的碎片。我只想要一点你的碎片罢了。”
沉七獭这话一说,窦之元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找她是找错了。
车停在路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打开来只剩下半盒。他抽一支出来,点燃了,打火机是个崭新的打火机。
沉七獭望望他,觉得他忧思过度,脸似乎是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大概脸从来是这样的,只是他没了平日的一口气撑着,就显得萎靡,显得精神不振。
“我以为你不抽烟的,老师。”
窦之元说是,我也以为我不抽烟。
沉七獭累了,把车窗降下来,吹着一点风就昏昏欲睡。迷糊着,她听见窦之元问她,为什么要跑?按着沉七獭真半句假半句的个人风格,她大有许多托词可以讲。只是这会儿她困了,只是因为面对的人是窦之元,她又觉得事情已经到了今天的地步,给老师说一句真话也是没什么的。所以她说,因为我觉得我快要爱上老师了,我就跑了,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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