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清醒,将各种势力分析得如此清晰透彻,透彻到,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个真相。
要么,闻骆去找盛时烟是真的有非去不可的原因。
要么,闻骆和盛时烟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猛然抽搐起来,像是病情严重的心脏病人般,难受的要喘不过气。
她缓缓抬手,用干枯苍白的手指掩住脸,缓缓说道:“十分钟,你给我一个去找她的理由。”
或者说,十分钟,编一个令人满意的理由。
曾经高傲的小公主,已经将身段放低到了这个份儿上,只是讨要一个合理的欺骗。
可她越这样,闻骆越不想骗她——盛时烟已经成了两人中间越不过的一颗刺,一次又一次躲避,只能让这颗刺在肌肤里成了陈年旧疴,往后就算是日日天晴,也会时不时痒一痒。
他起身,走到对面,在明栖身旁坐下,又微微弓起身子,用最平等的姿态,对她说:“七七,我和盛时烟之间真的没什么。”
“我去见她是有原因的,不过原谅我不能说。”
原谅我不能说。
明栖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往后拢了把长发,露出一个略带风情的笑容,语气平淡地问道:“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么?”
她的声音很淡很淡,淡到令人怀疑她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闻骆感觉胸口被人抓了一把,不可抑制地难受起来,喉结狠狠滑动了下,郑重地点头,对这个疑问句表示肯定。
明栖失笑地耸了耸肩。
可下一秒,她一眨眼,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她飞快地伸手去擦了一下,可这一擦,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七七。”
闻骆沙哑地唤了她一声,张开双臂想要抱她。
明栖却惊恐似的猛然往后一躲。
闻骆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他们之间,明明有着很近的距离,可一瞬间,又仿佛隔着银河隔着天堑。
泪眼朦胧里,明栖定定地看着闻骆。
清晰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一如当年。
当年,他穿着市一中宽大的校服,里面是永远干净的白色衬衫。
春风鼓起他的衣角,正午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给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线。
广播台放完音乐,明栖会趁着午休的时间,趴在窗台看他走回高三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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