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维德一动,原本遮挡的视野瞬时开阔。
这一会不见,东宫已换回道袍,仍是青色的,只不过青色更淡雅些,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极为出尘。他面容平常,轻松适宜,观他心情不错,至少比方才马球赛后冷淡强上不少。
东宫示意黄维德退下,朗声说:“扎克托,孤听闻你是部落勇士,自成年来年年摘得勇士之名,如何可要与大昭儿郎比试一二?”
席上不少儿郎也纷纷应声。
扎克托神态清明了些,说:“有何不敢!太子殿下可敢一战?”
卓枝诧异,这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看向诸人,众人神态各异,有人气愤,有人兴奋,齐王更是激动万分。宴席之上唯有两人面容平常,一人便是东宫,另一人则是肃王。
东宫应下,笑言:“扎克托勇士酒醉,可先醒酒片刻,以免孤胜之不武。”言罢,吩咐宫人收拾场地。扎克托也不推拒,连连喝了几碗醒酒汤,众人移去射柳场地,约半个时辰的路程,足够扎克托醒酒了。
人渐渐离开,东宫看见卓枝,神态凉了下来,满目不悦。看来生气针对她一个人,卓枝想东宫真是喜怒不定。
定然不是燕愚说的暗恋之事,那天情况,她当事人一清二楚。许是怀疑红裙女郎与他八仙观说的刺客有关,一时追查,被人胡乱传出了爱慕的传言。也绝非发现她扮作男子之事,若此事暴露,定有禁卫捉拿,带她去圣人面前了。
既不是大事......卓枝装作没看见,试图混在众宾客间离开。
“卓二郎留下。”
卓枝被点了名,她垂头丧气站在门口,心中庆幸还好人都离开了,若被听到还不知要怎么议论。
黄维德守在门口,以防有人冲撞,见到卓枝这番做派,他表情都僵硬了。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摆脸给殿下瞧。他还要再看,却发现东宫瞥他一眼。
黄维德转过身,一脸正气合上了门。
约莫半盏茶,东宫推门而出,他淡声说:“孤拜见圣人,你随二郎一道等在望仙阁。”
眼见东宫下了楼,黄维德回宴厅,见卓枝坐在最下首,面前案上放一个竹编方形匣子。黄维德凑近看了看,好奇问:“殿下同你说什么了?”
黄维德一脸八卦,颇有种不明说就不许走的架势。卓枝才挨过训斥,心情不爽,无力抬眼看他,说:“殿下斥责,要我日后不可莽撞行事,刘内侍还留下这个,不知是什么。”
“应该是时令糕团,许是些豆糕之类的。方才你不在时圣人赐下了御饼,樱桃酪浇在上面特别好吃。拢共没几个,圣人赐了东宫伴读一盒一个,我同宋三郎分食了,你又不在自然吃不上了......”黄维德咂舌回味,喋喋不休说起了樱桃酪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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