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常常在画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安安静静喜欢画画的青年,这一辈子都再也不能拿起画笔。
于是燕寰开始在全市地段最好最繁荣的地段租下一层面积极大的楼层,请来最好的装修团队开始装修楼层。
他打算那一层楼层作为陈栖的画展,没人去没关系,他有钱有势,就算是买人来观赏,逼人来夸赞,他也要陈栖的画展站满人,让他的小画家的画挂满回廊。
但是很遗憾,燕寰没能和陈栖说上一个字,一句话。
他的小画家。
他的陈栖。
在某个落着大雪的清晨,悄无声息地在遥远偏僻小镇里的破旧医院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等他找到他时,只剩下一捧灰了。
就是在死前,都还以为他燕寰,深爱着周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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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宅。
傍晚的雪停了,昏黄的夕阳照在玻璃上,沉沉打入书桌上。
男人静静坐在书桌上,他眼眸平静,书桌上散落着几只干透发硬的画笔,他望着那些画笔,眼神柔软,他抬起头,轻轻对他前面的梁志说:“你撒谎。”
梁志眼下满是青黑,胡渣茂密,他看着书桌前整整两天不吃饭不睡觉的燕家二爷,沙哑着哀求道:“二爷,您吃些饭吧。”
燕寰脸色惨白得可怕,身上的西装满是皱褶,他眸子赤红却平静,垂着自言自语嗓音嘶哑道:“你们都撒谎。”
“陈栖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燕寰猝然抬头,眸子森寒,神情骇人。
“你们要是再撒谎,我就一个个把你们崩了。”
梁志悲哀地望着面前神情骇人的男人,嘴唇颤动了几下,却没说得出话来。
燕寰眸子死寂,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响后,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燕寰漠然抹了抹唇边溢出来血,胸腔里是撕裂般的痛,喉咙里满是浓浓的血腥味。
他其实早就知道他的小画家真的走了。
不然他小画家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离开他那么久?
想到这,燕寰眸子温柔起来,笑了起来,轻轻喃喃道:“这个小骗子。”
骗他那么久,骗得燕寰以为,他的小画家真的不爱他了。
燕寰笑着笑着却越感到发悲哀,他死死攥住书桌边缘,大滴大滴的泪滚了下来,湿透了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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