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不必说,薛元清和薛晏清是一贯要随行的,底下几个小皇子渐渐到了年岁,可以行弓马了,这次也被提上名单。
再就是几个简在帝心的臣子。虞莞特别留意了,其中既没有虞侍郎,也没有柳詹事。
一碗水端平,两位岳家同时遭了冷遇,令人猜不透现在皇帝对储位是个什么态度。
接过旨意后,虞莞就开始筹备起此一去的行囊。
西山行宫是殿下每年皆会驾临之处,伺候之人不敢搪塞,内中设置精美齐全,俨然一处小皇宫。因此行装不必过于复杂。
衣物、器具之类的都好说。虞莞上辈子去过三次秋狩,这些都做惯了,一番收拾下来,很是妥帖。
白茱在一旁甚至都没帮上什么忙。
只是在随行的人身上,她有些犯了难。
白茱算是长信宫半个管家,是一定要带的;至于白芍和拾翠,一个沉稳妥帖,一个活泼跳脱,性子上各有千秋,令虞莞为难了许久。
最后,她还是在白芍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勾。
拾翠,还是让她再与含舒嬷嬷学一学,出师了再做安排不迟。
不过半日,长信宫一切停妥只等出发。虞莞眼中漾起丝缕的期待之色。
秋狩之行,上辈子她也去过三次。但是日日困在行宫寝殿不得出,群青叠嶂近在咫尺却难领略,只能陪着一众妃子与太后说话,与在宫中的憋闷没什么两样。
这回,薛晏清答应了届时一道踏青赏秋,怎使她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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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九,卯时一刻,宫门处就已人影攒动。
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的伞盖之下,流苏随风微微飘起。密密匝匝的人头涌成一道墨色的长河,浩浩荡荡地鱼贯而出。
帝王车銮未至、仪仗先行。
随后是太后、后妃与皇子的车架,辰时三刻末,最后一个小皇子的车辇起摆后,厚重的宣阳门终于吞吐完宫禁最后一波人流。
虞莞与薛晏清坐在两架马车中,一前一后紧挨着行走。
出了宣阳门后,又行了一炷□□夫,她掀开轿帘一角,一向喧嚣的街道边不见百姓人影,禁军们手握长矛,屏声凝气站在道路两旁。
虞莞饶有兴味地看着沿途风物,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上回也是这般早上,她与薛晏清坐在一架不起眼的青蓬马车里,一道分吃着街边买来的烧麦。
正想着,车前就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皇子妃,殿下命小的去隔壁街上买了些早点来,您看有没有爱吃的?”
虞莞命白芍掀开帘子,竟是兀君骑着马,怀中抱着各色热气腾腾的吃食。
虞莞眼前一亮。
而在长信宫车驾前方一里处,广阳宫的车驾中,气氛说不上融洽,竟还有些剑拔弩张。
薛元清身边的内侍道:“皇子妃,您看这……”
他吝啬地伸了伸手指,指向了柳舒圆身边的秋和:“咱们殿下点了名儿,要秋和姑娘前去伴驾呢。”
秋和闻言脸色一白,不顾马车颠簸,径直跪下。
柳舒圆没有理秋和,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内侍:“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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